安靜的空間,所有的心情就這麼無聲無息地發酵、宣洩,最後精疲力盡,再也無法思考。
她在疲憊之中昏昏沉沉的睡去,夢裡的一切也都充滿了恐懼與不安,她不時地顫慄,身體緊緊地縮成一團,口中無意識地說起了夢話,直到夢中人離去,她的心才漸漸恢復了平靜。
她已經心力交瘁,卻萬萬沒有想到,她現在唯一能夠倚靠的,也給了她狠狠一擊。
天剛矇矇亮,雨已經完全停了。
趙若璨還未清醒,楚烈突然急匆匆地跑了進來,他告訴她說,有人發現于飛騰昨晚夜宿青樓。
他語氣頗有些激動,沒有主人把關的他,自以為這個訊息足以讓她改變態度,到時候殿下也可以此讓皇上收回聖旨,因此迫不及待地把這個訊息告訴了她。
畢竟,就算她出身再低微,現如今也是皇上親封的公主,一定程度地代表著皇室顏面,昨日賜婚,當晚就夜宿青樓,不僅僅是公然羞辱公主,更是公然藐視皇上權威,置皇上臉面於不顧。
僅憑這一點,皇上也必定會勃然大怒,嚴懲于飛騰一頓之後再撤銷賜婚。
一心為著主子考慮的他,哪裡知曉這背後的蠅營狗苟、陰險算計。
雲之夏初聽到訊息,還未徹底恢復清明的雙眼仍有些迷離,她愣了好一會兒才站起來,結果因為起身得太突然,眼前忽然一陣眩暈,差點往後摔倒,好在聽到訊息趕來的流蘇及時扶住了她。
她已面如人色,蒼白乾裂的唇輕輕嚅動,只說了一句,“我要親自去看看。”
說完,不顧楚烈阻攔,不顧一切地跑了出去。
于飛騰昨晚宿醉,在青樓花魁的房間睡了一夜,被於家的人找到以後,人還未醒,最後還是被幾個家丁抬著回去的,於家老爺子於洪當場氣得背過氣去,於楓大怒之下狠踹了他一腳,下令將他關入祠堂。
雲之夏一踏進於家的大門,早料到她會來的于飛鶯迎面擋住了她的去路。
“大哥糊塗,公主莫要傷心動怒才好啊!”她施施然地福禮,得意之情在她的眼底激烈喧囂。
若非此時是在於家,雲之夏一定狠狠地給她一巴掌,這張惺惺作態的臉,她真的是看夠了!
可是現在畢竟是在於家,而她就算心裡再氣再怒,也必須保持理智,她不能慌,更不能流露出一絲怒意,她不能讓那些一心想看她笑話的人得逞。
她很快就平復了情緒,冷冷地睨她一眼,嘴角微微勾起,諷刺至極,“於小姐好算計啊,這一箭雙鵰的計謀,可讓你如意了?”
雲之夏明白,于飛鶯這麼做,一來能夠敗壞於飛騰名聲,使他從此失去嫡長子所擁有的優勢;二則能讓她從此成為天下之人的笑柄。
看起來,這個女人因為嫉妒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竟然為了這小小的私利,置整個家族的前途於不顧。
見她不說話,于飛鶯眼中的得意愈發的猖狂,她向前一步,與雲之夏靠得更近一些,一字一句吐字如刀:“沒錯,就是我故意設計的,可這也改變不了已經發生的事實不是嗎?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羞辱你,你知道了又能奈我何?”
“所以呢?”雲之夏視線輕輕移動視線,只覺得她既可笑又可悲,“你以為我是惱羞成怒前來興師問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