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飛騰暗暗鬆了口氣,與此同時,心底又隱隱有些失落,他極力忽視這些情緒,好奇地問:“為何?”
“因為那裡也許會是我目前最好的去處。”雲之夏語氣平靜,卻又讓人覺得難以捉摸,見於飛騰似懂非懂,也不做解釋,真心實意地說道:“委屈你了。因為我,害你受到牽連,這麼大的事情,皇上連令堂都沒有事先知會一聲,這麼草率地就定下來了,回頭令堂要是知道了這個訊息,一定會很失望。”
“那你可就錯了。”于飛騰道:“第一,我不委屈;第二,我一個土匪頭子,一回家就能娶上公主,父親應當高興才是!”
雲之夏但笑不語,就算他曾經是土匪頭子,可他身體裡面的的確確流的是於家的血脈,而她就不一樣了,就算被賜封了公主又怎麼樣,在眾人眼中,她依然只是一介平民,而且還是個從小地方來的平民。
他們兩個就這麼站在離宮門不過幾十丈的地方說說笑笑,門外的趙若璨遠遠地看著,氣得臉色發青頭頂冒煙,站在他們身後的常樂有心縱容了一下,不過到後面就慢慢頂不住了,他不時地望向被侍衛攔住的越王,心裡直打鼓,想著萬一越王殿下受刺激過了頭,直接闖進來,到時候大家臉上可就都不好看了。於是,他重重地咳嗽一聲,等那兩人齊齊回頭看他,便板起臉催促道:“快走吧,雜家還要抓緊時間回去伺候皇上呢!”
雲之夏與于飛騰對望一眼,默契地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三個人剛走近,趙若璨便一把扒開了侍衛的手,然後將走在最前面的雲之夏拉到一邊,生氣質問:“你剛剛和于飛騰說什麼說了那麼久,我人就在這裡,你看不到嗎!”
雲之夏撇開臉不看他,冰冷的語氣中隱隱透著幾分敵意,“越王殿下,你似乎又一次忘記自己說過什麼了。”
趙若璨面容巨沉,眼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雲之夏心中微刺,又覺得這一幕很諷刺,好話醜話都被他說了,只要他願意,一切都可以當做沒有發生。
他說了什麼他自己清楚,若是換了別的女人,要麼哭得死去活來極力挽留,要麼閉上嘴巴決口不提,她倒好,一次次地主動提醒他,彷彿那些話對她來說不是難堪,更非恥辱,而是求之不得的一句承諾。
她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自己嗎?
趙若璨只覺內心異常的煩躁,滿腔怒火“噌”地直衝腦頂,伸手抓過她的手,用力一拽,迫使她面向自己。
雲之夏下意識地反抗,可這裡是皇宮門口,她不敢動作太大,掙扎幾下發現沒用,索性放棄掙扎。她倔強地抬起頭,目光堅毅,語氣充滿諷刺,“越王殿下如此反覆無常,當真是吃定我奈你不何嗎!”
“少跟我說這些沒用的!”趙若璨大怒,抓著她的手不覺加重了力道,咬牙切齒地問道:“我問你,你們兩個方才說什麼了?”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雲之夏恨恨地撇開視線。
“父皇為何同時召見你們兩個!”
雲之夏還是那句:“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她的冷漠狠狠地刺痛著她,他滿眼憤怒,抓著她的手往前一帶,她打了個趔趄,差點撲進他的懷裡,她及時伸出另一隻手抵在他的胸口,堪堪站穩腳步。
趙若璨眼中怒意沉沉,正欲開口,于飛騰突然大喝一聲:“放開她!”
他兩眼眯起,迸射出危險的光芒,語氣沉沉地問道:“你說什麼?”
常樂一看情況不妙,急忙跑過來攔在兩個人的中間,臉上笑得簡直比哭還難看,語氣更是怪異無比,“越王殿下有所不知,皇上、皇上剛剛已經下旨將安義公主賜婚給於大人了……”
頃刻之間,趙若璨臉上的血色褪得乾乾淨淨,他瞪了眼睛,死死地瞪住他,擠壓在胸口的憤怒似要從口中噴出,雙拳被他捏得“咯咯”作響,一雙眼睛腥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