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一個商人之女,而且是個舉目無親的孤女,想必到時候坊間定會留言紛紛,你真要為了一個我,付出如此大的代價嗎?”
“你就是你,不必妄自菲薄!”趙若璨鄭重其事地說道。
呵,還真是大義凜然。雲之夏心中寒意越深,可在真相未明之前,她實在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應該怪他,還是應該感激他。
她深深地看著他,最終什麼也沒說,轉身離開。
她一走,趙若璨便頹然地鬆懈下來。他靠在椅背上,低低地喚了一聲楚烈。
楚烈應聲而出,拱手道:“殿下。”
“現在還是沒有云庭舒的訊息嗎?”趙若璨問。
“沒有。”楚烈不假思索地回道。
沒有訊息,那便說明他沒有回南月,而是在北興境內隱藏了起來。
偷樑換柱欺騙北興,如此重大的陰謀,若換作別人,趙若璨一定第一時間就會衝進東宮,把那個假冒的長公主抓起來,然後拎到南月皇帝面前問一問他究竟想做甚,可事情牽扯到夏夏,他不能這麼做。相反,為了保護她的安全,他必須隱瞞此事,因此不能大張旗鼓地抓他,只能分別派出幾小隊人馬四處搜尋,而云庭舒本身武功高,又有作戰經驗,極善隱藏,如此一來,困難就增加了許多。
趙若璨已然沒了耐心,他冷冷地勾起唇角,“那就寫封信給孟韜,他的人,理當由他去找。”
孟韜,即南月新帝,南月華容長公主孟靈昀的同母兄長,也就是雲之夏的兄長,便是他主動把自己的嫡親妹妹送到南月來聯姻的。
他登基不過一年,朝政未穩內鬥不斷,他需要有一個緩衝的時間,好騰出手來平定朝局。趙若璨不知道這一出“偷樑換柱”究竟是孟韜所為還是雲庭舒所為,他只知道,此事容不得有任何閃失,孟韜也絕不會允許有任何打亂他的計劃。
楚烈當即領會了他的意圖,立即拱手道:“遵命!”
他剛要走,趙若璨忽然又問:“在白雲城抓到的那兩個人可有交代什麼情況?”
“沒有。”楚烈頓了頓,問道:“她們是死士,平時都經過極為嚴苛的訓練,輕易是不會叛變的,要不要······加大用刑?”
趙若璨面色森寒,考慮了一會兒才道:“罷了,她們畢竟是女人,也算是盡忠了,就給她們個痛快吧!”
“是!”楚烈拱了拱手,遲疑片刻,試探性地問:“您這麼做,不怕長公主恢復記憶後記恨您嗎?”
“他們背信棄義在先,本王殺他們是為公,又不是為了洩私憤,換了誰都會這麼做。她並非普通女子,不會不懂得這些。即便心中有所介懷,也挑不出我的錯來。”
可······心中有芥蒂也是一件很令人頭疼的事情啊。楚烈心裡暗暗想著,但見主子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也就沒再說什麼,朝他拜了拜便退下了。
雲之夏被困在越王府出不去,縱然心裡著急,卻也只能耐心等待機會的到來。
好在趙若璨還算說話算話,第二天就真的帶她去了西市。
雖然她知道他既然接手了裝修茶樓之事,那事情就一定會辦得漂漂亮亮,可當她看見已經修繕一新的茶樓時還是被驚到了,尤其茶樓是完完全全按照她之前的計劃、她喜歡的風格修繕的,她心裡的那一點不滿也都忽然之間被抵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