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之夏聽得甚是驚奇,“這麼大的架子?”
“是啊,如若不然,又怎麼體現自己別具一格呢?”
“那他們考核的是什麼?”
“考核的花樣可多了,沒有固定。”楊柳依與她邊走邊說,“有時候是讓按照他們的要求作詩畫畫,有時候是猜字謎,有時候是作對子。不過他們出題多半都很刁鑽,能在規定時間內完成的人少之又少。”
“倒是對那些喜好附庸風雅之人的胃口。”雲之夏忍不住發笑,“那那些光會舞刀弄槍的人豈不是連他家的門都別想靠近?”
楊柳依也笑,“所以他們偶爾也會出點新鮮花樣,比如射箭、投壺之類。”
雲之夏激動地拍手:“這個好,希望今天就考驗這個!”
可惜事與願違,他們到了茶樓外才發現,今天考的是對詩。由茶樓專門派出人負責先出,客人們照著對,誰對得快對得好便點誰進去。
雲之夏站在樓下望著樓上負責出題的姑娘,那姑娘一身粉色羅裙,粉紗遮面,雖看不出其容貌,可她身姿窈窕、氣質優雅,一雙眼睛如秋水般晶瑩剔透,說話聲不輕不重不急不緩,比清泉還讓人覺得甘甜,一看就是個美人坯子。
雲之夏在底下默默地想,難怪這麼多人擠破頭也要來參加比賽,一來能展示自己的文采,二來就算進不去,能與美人過過招,被美人看上那麼幾眼怎麼著也不算吃虧。
不過他們搖頭晃腦的說的全是些酸腐之詞,她聽得牙都快倒了,絲毫沒聽出什麼美感,自己又沒實力對出更好的,便靈機一動,想出了個歪法子。
她衝楊柳依狡黠一笑,一臉神秘地挑了挑眉,楊柳依還沒弄明白她的意思便被她拉著跑開了。
等繞到了茶館後面,她才反應過來原來小姐是想翻窗偷溜進去。
“這——”楊柳依為難道:“開茶館畢竟是風雅之事,這麼做似乎不太好吧?”
雲之夏笑嘻嘻的,不以為然道:“凡事不拘泥於形式才是真風雅,你看外頭那些人,酸不拉幾的,你覺得他們真的風雅嗎?”
這——當然不。
雲之夏眼睛滴溜溜地直冒精光,不等楊柳依仔細迴轉過來,便一馬當先地一躍而上了。
初秋時節,天氣仍十分炎熱,茶樓四處都開著窗戶透氣,雲之夏兩手抓住窗沿,將頭探出去一點,確認無人,便麻利地翻身跳了進去。
楊柳依無法,只得跟著躍入那扇小窗。
茶樓很大,裡面十幾座大大小小的屋宇錯落有致地分佈著,有長長的迴廊和寬敞的庭院,間有涼亭,入眼一派清新雅緻,為了營造一種靜謐優美的氣氛,肉眼能見到的下人並不多,只依稀能看到一些客人分別在不同的亭子裡喝茶,那些極重隱私的,則把自己關在房中。
她們本就是來偷師學藝的,自然得小心躲著,看看人家究竟是怎麼跟客人打交道,或者這些風雅的客人們通常愛喝什麼茶,怎麼個喝法。
她們倚牆而立,身後忽然傳來一陣琴音。
琴音悠揚婉轉卻暗含淒涼之感,極富感染力,楊柳依和雲之夏俱都斂了神色,楊柳依很快別開視線,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雲之夏卻不知不覺地念出了口:“離人淚。”
話音剛落,裡面傳來一聲驚問:“是誰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