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的冊封禮沒幾日便開始了,漆銅雕金大殿上,溫月紅紗遮面,腳戴環佩,走進大殿,步步生蓮,額間珠玉作響,身後大紅色衣擺橫掃而過。
她上前朝廣仁帝行了個大禮,便有太監上前來高聲朗讀誥文,低頭俯首,靜靜聆聽。
江鈺澤跟隨眾人跪在溫月身後,隱隱看見她一身大紅色衣衫在身後長長鋪開。他驀地想起一句詩——十裡紅妝鋪長街。
腦中猛地映入一幅畫面,一個陌生女子身穿嫁衣,飛身朝他而過,女子朱唇點面,眼睛鋥亮,將他撲個滿懷。
一轉眼,江鈺澤的視線又回到了這個清冷的大殿,溫月一身紅衣,跪坐在大殿中央。她與他之間隔著不過數丈遠,可是卻讓他覺得遠若星河,遙不可及。他心底竟湧出一股難以名狀地失落,宛如一條條細細的絲線,不知從何處而生,從四肢百骸而入,冰涼緩緩地纏繞著他的心。
他猛地低下頭去,不敢再看她。
廣仁帝坐在殿前,看著溫月垂頭,青絲柔順的在身後,她火紅的身影宛如一抹朝霞,惹人注目。想來將來定是個大美人啊,如此想著,也不忘了正事,他道:“雖說我已封你為神女,然此次你救駕有功,我且問你,你還想要什麼賞賜?”
溫月一聽這話,心中就激動不已,但是面上卻平靜道:“陛下,臣女鬥膽,望陛下能特詔臣女婚配自許,除臣女外,他人不得相幹。”
此話一出,殿裡的眾人心中都炸開了鍋,江鈺澤眼底也劃過一絲詫異,搞不明白她想要做什麼。
廣仁帝心中的震驚也是不少的,但是還是頗有興趣道:“這是何故?自古以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嫁豈能自己做主?”
溫月一聽以為沒戲,卻又見廣仁帝繼續道:“你且將緣故說與我聽聽,若是合理,我就許了你這個請求。”
溫月一聽,旋即正色道:“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廣仁帝也是驀然一怔,似是回憶起什麼美好的事情,半晌才回過神來,看著溫月的眼裡全是贊賞:“既是我國的神女,這婚嫁之事我們當然做不了主,且交予老天吧!”這話說的,其實已經許了溫月的請求,溫月感恩叩首。
江鈺澤眼睛微眯,不知在思考什麼,心裡重複道:“願得一人心嗎?”
冊封禮過後,溫月依舊是常常往江鈺澤那處跑。從前還要小心翼翼些,可是如今,因著多了神女這層身份,出入倒也是方便了許多。
方進院子,便從視窗處看見江鈺澤一身白衣,在提筆練字,窗前幾縷細柳,正迎風搖擺,微微拂動。
看見她來,江鈺澤驀地一笑,果然才過片刻,就見一個身影蹦跳著過來。江鈺澤放下筆,轉頭看她,道:“何事竟讓你如此開心?”
溫月笑眯眯地看著他,道:“能見著哥哥,我自然是開心的。”
“花言巧語。”江鈺澤失笑道。
溫月又在江鈺澤這裡花言巧語了大半天,最後捧著江鈺澤給的蜜餞兒,喜滋滋地回家了。
“哎,系統系統,你說這個江鈺澤是不是已經喜歡上我了?”溫月邊說著,邊吃著一個蜜餞兒。
系統冷哼一聲,道:“你還是擔心擔心他有沒有在這蜜餞兒裡面下毒吧!”
溫月噎了噎,頓了一下,方道:“臥槽你別嚇我,他好好的怎麼會給我下毒?”
系統繼續陰陽怪氣道:“他是好好的沒錯,可是某人就不一樣了。去救了那皇帝,破壞了人家的計劃,人家心底可不得戳死你嗎?”
溫月手中拿著蜜餞兒的動作一頓,她彷彿明白了什麼,有些不可置信的道:“你說,上次刺殺廣仁帝的此刻是江鈺澤的人?!”
系統冷哼一聲,算是預設。
“可是,可是他剛剛還對我笑,感覺還比以前還要溫柔許多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