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傑在時代廣場的一番舉動,自然是為他所扮演的“魔術師”再次拉了一波人氣。從沒有任何一名駐足的觀眾離開就能看出,他的這次即興演出的確很成功,而且他還成功地賺到了九十二刀五十分。而且由於他這一波的小小宣傳,估計他還可以從酒吧老闆那邊多要一點出場費。
不過金錢雖然重要,但終究是次要的,對他來說,最大的收穫還是在開闊地帶被眾多人觀賞的感覺,那種比任何菸酒和物質快感都要強力的陶醉和沉溺。
其與在空間狹小密閉的酒吧中表演截然不同的感受,開闊地帶中的街頭表演中,雖然沒有聚光燈會打在他的身上,但只要他的表演足夠醒目,就能夠吸引遠比酒吧中多得多的觀眾,並且其中會有大量的新面孔——他喜歡這種感覺。
不過還在魔術師回味著樂趣的時候,他這次張揚且獨特的街頭即興演出,已經讓一些麻煩離他更進一步。
……
……
……
“他媽的……”
一個精瘦幹練的白人男子走在被夜幕和霓虹燈籠罩的時代廣場大街上,僅僅使用嘴唇說出了這句旁人無法聽見的咒罵。
和旁邊的遊客或路人不同,他並沒有急著要去做什麼,他僅僅是一個遊走在地獄廚房外圍的幫派成員地獄廚房就在時代廣場邊上)。他平時本就沒有什麼好心情——天天殺人搶劫械鬥販毒的確沒有什麼令人懷念的,但他當初既然為了生計而加入,那麼他就註定無法退出這個不歸路了。
而且最近,他的頂頭上司傑森變得異常惱火,而原因無他,正是一個他交代給手下的假面魔術師,那個人似乎在傑森為金並效力至前與其結下了樑子,他不太清楚,畢竟他也是被不久前才被分配到那個傢伙的手底下的。
他和那個人無冤無仇,但既然被幫派首領寫上了追殺名單,那麼那個人也只能自認倒黴了。
但那個平平無奇的魔術師實在是太神秘、太行蹤詭秘了,除了週六晚上準時出現在那個基佬酒吧——現在因為他的定期表演,週六總是異性戀更多——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他不摘下自己的面具,而且每次登場和退場據說都無法被追跡,彷彿他一直都知道有人對他圖謀不軌而一直防備著一般。
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殺不殺這個魔術師其實無所謂,但連續三週的無功而返,甚至第一批執行者還全體叛逃,這徹底地惹怒了首領。
而承受怒火的既然不是那個不知名的戲法人,那麼遭殃就該是他們這些手下辦事的了。
傑森當著他們的面用手槍打斷了兩個人的腿、毆打了兩個他看不過的傢伙,並且還槍斃了一名試圖反抗的幫派成員,在這種淫威恐嚇之下,他們只能保持服從。
“操你媽的傑森……去他媽的魔術師!你們全家都見了鬼了!”他繼續在心中惡狠狠地咒罵著,發洩著他作為底層工具人被人弄來弄去的不爽與憤怒。
但就在此時,不遠處的一些動靜吸引到了他的目光,他看了一眼,卻發現半空中飛舞著綠色的小煙火,同時還引來了一陣驚呼和喝彩。
“切……他媽什麼玩意兒……”男人冷哼了一聲,打算趕緊離開這種地方。他們這種生活在社會里側的耗子已經適應了黑暗,這種華而不實的戲法根本就不可能引起他的興趣……
等一下,綠色火焰的戲法?
男人頓時想到了一個他不久前曾被強迫記住的資訊,是關於那個被下了命令要獵殺的魔術師的。那個狡猾的戲法人很少重複過自己的把戲,但還是有一些位元別的魔術元素,比如說從不變化的服飾,還有時不時會出現在表演中的綠色火焰。
用綠色火焰作為表演的人,相當之少。
男人立刻改變了自己的行走的方向,在人流的擠壓和推動中、有些艱難地從中鑽出。大約一分鐘後,他才來到了已經被圍得水洩不通的街頭表演現場。
他的個頭並不算高大,因此很難越過外圍的人群檢視。不過在他的一番身位調整下,他便能夠看到這些圍觀者到底在欣賞什麼。
是一名街頭魔術師,一名戴著禮帽、面具、穿著紅黑白禮服的魔術師。
“我操……”他罵了一聲,好在此刻人群又因魔術師的一個精妙操作而發出了驚呼聲,將他的動靜完全蓋住,否則他可能就要被旁人注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