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巧容很少會這樣哭。
蘇苒蹙起眉心,快速按了電梯樓層,“阮姨你先別哭,他怎麼了?”
“昨天出車禍了,現在在西京醫院,你今天能趕回來嗎?”阮巧容的哭聲未斷,淅淅瀝瀝透過手機傳進蘇苒耳膜。
“能趕回來的,我馬上過來。”
西京醫院五樓病房,阮巧容倒了一杯溫開水小心翼翼地端到躺在病床的人面前,輕輕問道:“鬱牞要不要喝點水?”
鬱牞搖搖頭,臉色滿是剛動完手術的疲累。
他的一條腿此刻綁了厚厚一圈紗布由固定的支架吊著,定型。
動不了。
“哦,你要吃什麼喝什麼跟我說。”阮巧容把水杯放到一旁,拉了個椅子在他身旁坐下來,雙手疊握在膝蓋上,很是愧疚地問道:“要不要通知你家裡?你這出了車禍,總不能不讓家裡知道吧?”
“不用的,等我恢複了再說。”鬱牞說道:“我不想讓他們為難你。”
“對不起鬱牞,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傷了腿。”阮巧容抽抽鼻子,愧疚讓她有些無法面對他,“你那麼年輕……這腿以後要是有點什麼後遺症……我是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的。”
“阮姨,你別自責了,這事誰也沒料到。”鬱牞寬慰她:“何況醫生說了我挺幸運,沒什麼大傷,就是骨折,恢複好了就沒事了。”
“我還是對不起你。”阮巧容抬手抹抹眼裡溢位來的淚,說道。
要不是護她,他也不會被車子撞到。
真正該躺在這裡的人應該是她。
“阮姨,別自責。”鬱牞說著,目光就挪向了門口,蘇苒還沒過來,頓時默了默,說:“阮姨,蘇苒……她會過來嗎?”
阮巧容點點頭,知道他心思,即使昨天撞傷後上手術臺時,嘴裡心裡唸的人都是她家小苒,“要來的,你放心。”
“我等她。”
……
蘇苒從7號院出來沒回自己公寓,直接打車去了西京醫院。
按照阮巧容給的病房號,提著行李箱坐電梯到5樓再找到鬱牞住的病房。
敲門進去,鬱牞正閉目休息,阮巧容則在削蘋果,聽到敲門聲,回頭看到蘇苒拉著行李箱進來,立刻放下手裡已經削了一半的蘋果,輕輕喊了聲:“小苒。”
蘇苒把行李箱放到一旁,取下橫背在身上的小包,放到床尾,看了眼床上看起來像是睡著的男人,也壓低聲音不吵著他說:“阮姨,鬱牞還好嗎?”
“腿骨骨折,其他都好。”
“怎麼會出車禍?”
提到這個,阮巧容又難掩難過,抽泣了一聲,說:“怪我,他昨晚接我去吃晚飯,我應該拒絕的,他說你不在家,沒人陪我,就想讓我開心開心,給我訂了一家特別好的餐廳請我吃飯,誰知道,吃完出來,就出了車禍,本來那車子應該撞我的,是鬱牞護著我,才沒讓我受傷。”
原來是這樣。
蘇苒拉拉阮巧容的手,說:“我知道了,你別難過,鬱牞會好的。”
“怎麼不難過?都怪我的,我怕他這腿以後留什麼後遺症,那我豈不是一輩子的罪人?”這才是她最愧疚的地方。
鬱牞才22歲,這麼年輕。
要是腿腳出了問題,多影響。
“會好的。”蘇苒怕阮巧容激動誘發心髒不適,趕緊勸慰道:“等會我去問問這裡的主治醫生,他的腿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嗯。”阮巧容點點頭,頓了頓,說:“小苒,你戲拍完了嗎?要是拍完了能不能過來照顧鬱牞?他不願意告訴他家裡人,怕他們找我麻煩,我一個人也照顧不夠,你要是空幫我可以嗎?”如果她還有戲要拍,她也不會勉強。
現在,家裡就靠她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