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長老微笑道:“幫主,您累了,請歇歇吧!”聲音柔和,極是悅耳動聽。
簡長老這時既已奉黃蓉為幫主,那就要傾心竭力的保她,知道彭長老又欲行使“懾魂術”,上前喝道:“彭長老,你敢對幫主怎的?”
彭長老微笑,低聲道:“幫主要安歇,她也真是倦了,你莫驚擾她。”
黃蓉先前早就由王道一教授,已學會了這“移魂大法”的本領,此時焉能被他控制?
她當即閉目默唸口訣,依著法門,心息相依,綿綿密密,不多時即寂然寧靜,再睜開眼來,已全然不受彭長老影響。
彭長老見她閉目良久,只道已受了自己言語所惑,昏沉睡去,正自欣喜,欲待再施狡計,卻突見她睜開雙眼,眸中幽幽邃邃,向著自己微微而笑,他便也報以微微一笑,但見她笑得更是歡暢,不知怎地,他只覺全身輕飄飄的,不由自主的哈哈大笑起來。
黃蓉這是反過來對他用起了“攝魂術”,她功力本就強,又是出其不意,只這一笑之間,已勝過了對方,當下再繼續施法,一雙眼睛盯住他,格格淺笑。
彭長老心知不妙,猛力鎮懾心神,哪知這般驚惶失措,心神更是難收,眼見黃蓉笑生雙靨,哪裡還能自制,站起身來,捧腹狂笑。
只聽得他哈哈,嘻嘻,啊哈,啊喲,又叫又笑,越笑越響,笑聲在湖面上遠遠傳了出去。
群丐面面相覷,不知他在笑些什麼。
黃蓉收回目光,冷眼瞧著已經被自己弄的發狂的彭長老。
簡長老連叫:“彭長老,你幹什麼?怎敢對幫主恁地不敬?”
彭長老指著他的鼻子,笑得彎了腰。簡長老還以為自己臉上有什麼古怪,伸袖用力擦了幾擦。彭長老笑得更加猛烈,一個倒翻筋鬥,翻下臺來,在地下大笑打滾,翻滾之間,連臉上都被擦破了皮,流出血來。
群丐這才知道不妙。彭長老兩名親信弟子搶上前去相扶,被他揮手推開,自顧大笑不已,不到一盞茶時分,已笑得氣息難通,滿臉紫脹。
他方才被黃蓉突然還擊,黃蓉功力又比他高出甚許,這樣一來,所遭自是厲害了數十倍。
簡長老心想他只要再笑片刻,必致窒息而死,忙躬身向黃蓉道:“敬稟幫主:彭長老對幫主無禮,原該重懲,但求幫主大量寬恕。”
魯有腳與梁長老也躬身相求,求懇聲中雜著彭長老聲嘶力竭的笑聲。
黃蓉冷眼瞥了滿地打滾的彭長老一眼,向王道一道:“道一,你說夠了嗎?”
王道一見這彭長老已被折磨的生不如死,便道:“夠了,饒了他吧。”
黃蓉道:“三位長老,你們要我饒他,那也可以,只是你們大家不得在我身上唾吐。”
簡長老見彭長老命在頃刻,忙道:“幫規是幫主所立,也可由幫主所廢,弟子們但憑吩咐。”
黃蓉見可免這唾吐之厄,心中大喜,笑道:“好啦,那你去點了他的穴道吧。”
簡長老躍下臺去,伸手點了彭長老兩處穴道,彭長老笑聲止歇,盡自呼呼喘氣,委頓不堪。
黃蓉笑道:“這下我真要歇歇啦!咦,那楊康呢?”
王道一也忽然想起來,張望一番,說道:“逃了。”黃蓉心裡遺憾,恨恨不已,心知這楊康這番逃走,日後必為禍端,但此時已不見了人影,尋也尋不見了。
原來楊康見黃蓉與簡長老剛動上手,便占上風,知道若不走為上著,立時性命難保,乘著眾人全神觀鬥之際,悄悄溜走。
丐幫弟子中雖有人瞧見,但簡、黃激鬥方酣,無人主持大局,只得聽其自去,不與理會。
黃蓉執棒在手,朗聲說道:“現下洪幫主未歸,由我暫且署理幫主事宜。簡、梁兩位長老率領八袋弟子,東下迎接洪幫主。魯長老且在此養傷。”
群丐歡聲雷動,齊聲領命。
黃蓉又道:“這彭長老心術不正,你們說該當如何處治?”
簡長老躬身道:“彭兄弟罪大,原該處以重刑,但求幫主念他昔年曾為我幫立下大功,免他死罪。”
黃蓉笑道:“我早料到你會求情,好吧,剛才他笑也笑得夠慘了,便革了他的長老,叫他做個八袋弟子吧。”
簡、魯、彭、梁四老一齊稱謝。
黃蓉又安排道:“眾兄弟難得聚會,定然有許多話說。我瞧魯長老為人最好,一應大事全聽他吩咐。簡、梁二位長老盡心相助。我這就要走,去接師父,咱們在臨安府再相見吧。”
說罷,牽著王道一的手,徑直下山而去。
群丐一路恭恭敬敬直把她們送到山腳下,待她二人坐船在煙霧中沒了蹤影,方始重上君山,商議幫中大計。
作者有話要說:
五更
黃幫主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