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一依舊淡然道:“何為倫常?綱常倫理也是人定的,是人定的,便有所偏狹,不見得都對。更何況,我等修道之人,但求順遂自然,天人合一,怎能被塵俗中的糟粕教條所束縛呢?”
丘處機無言以對,瞪向黃蓉,叫道:“定是這個妖女昨晚說了什麼……”
王道一再次打斷道:“丘師兄,與她無關,這是我自己的決定。……我想,便是師父在世,也會理解我的。”
丘處機見說不動她,恨鐵不成鋼的看她一眼,憤憤坐下。他實在不能理解王道一是怎麼想的,但他卻清晰的知道,這一次,沒人能抓得住她了。
要知道全真教可是天下武學正宗,當了全真教的掌教,那是何等的作為,這王道一不僅放著掌教之位不做,卻偏偏硬是要跑去和一個女子在一起,這讓丘處機怎能不氣?他是怎麼也想不通,從小都很聽話懂事的小師妹怎會做出這等離經叛道的事來,於是便堅定的認為是黃蓉迷惑了王道一。
一旁的王處一眉頭深深皺起,憂慮道:“可如此一來,於聲名有損。”
王道一笑了笑,說道:“人活一世,聲譽與財物等同,都為身外之物,又何必在乎?”
孫不二沉沉的嘆了口氣,也憂心道:“那你若將來受千夫所指,該如何是好?”
王道一淡淡一笑,回道:“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
此言一出,滿座無不驚懾。諸人也便都知道再勸也是無用的了。
馬鈺嘆了口氣,說道:“那好吧,既然你意已決,那我便今日就為你行還俗之禮。”
王道一笑道:“謝掌教師兄答允!……我雖還俗為俗家弟子,可卻依然是全真教的弟子,全真教若是有什麼事,我必會傾力而為。”
馬鈺點點頭,道:“嗯,你隨我來吧。”
王道一向黃蓉看了一眼,便跟著馬鈺去了。
還俗儀式其實很簡單,就是將原本代表出家弟子的黑底綠字的寫著她名字的木牌換成代表俗家弟子的白底黑字的木牌,然後再在先師王重陽的畫像前行三叩之禮,陳述自己還俗原因,再向現任掌教行三叩之禮,便算完成了。
王道一隻用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便又隨著馬鈺回到了大殿,王道一向師兄師姐一一行禮,說道:“弟子雖已還俗,但依舊會謹遵先師遺命,認真修道,請師兄師姐們放心。”
丘處機無奈的哼了一聲,也不說話。
馬鈺道:“你一向是個有主見的,我們自是放心,只是不知你現下有何打算?”
王道一道:“現下我不宜在在全真教久留,而且七公他老人家還有一些事情需要我去相幫,是以我即刻便要動身了。”
馬鈺點頭道:“不錯,既是洪老前輩有事,那你便要盡力幫忙了。”
王道一思索片刻,忽然又想起了程瑤迦的事,便對孫不二道:“孫師姐,不知你最近可有見著程師侄?”
孫不二搖頭道:“最近我不曾去過程家,也未見過她。怎麼了?她有什麼事嗎?”
王道一道:“我在密室裡療傷的時候,曾見過她被一個女扮男裝的女子帶走了,那女子表現出來的態度倒是沒什麼破綻,但我總覺得事有蹊蹺,怕程師侄會出事。……離嶽州丐幫大會已不到二十日,我現在要趕去幫七公處理丐幫的事情,也抽不開身去尋程師侄,所以還請孫師姐走一趟,去瞧上一瞧,看看她是否安好。”
孫不二點頭道:“這個自然,程瑤迦是我的徒弟,我自要看顧好她,你說那女扮男裝的女子是誰?你可認識?”
王道一想了想,道:“那女子名叫李莫愁,是活死人墓裡的人,師姐要是在寶應府程家尋不到程師侄,或許可以去活死人墓瞧瞧。”
孫不二等人一聽“活死人墓”,都是吃了一驚,暗想程瑤迦一個全真教的俗家弟子怎麼會和活死人墓扯上關系,孫不二點頭道:“我知道了,此事我會注意。”
王道一拱手行了一禮,說道:“有師姐親自出馬,那我便放心了。”
王道一又向馬鈺等四人告別,隨後便與黃蓉一道離開了全真教。
此時距丐幫大會之期已近,不能再有耽擱,王道一還是換了一身道袍,與黃蓉快馬加鞭,花了十五日,終於抵達嶽州。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四更
你們有什麼想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