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子,奴婢先替您保管,等主子再大些再給您好不好?”董嬤嬤生怕她拿著手裡沒個準就傷到自己了。
綠茶沒理她,把屁股掉了個,床上擺著許多物件,大多都是玩偶,布老虎,兔子等。
自此又多了條鞭子。
熙帝見她喜歡,也是胡來,請了個女侍衛在她身邊,說是到了年紀,就由她專門教導公主。
曦妃只是笑:“你真是什麼太由著她了。”,然而看向綠茶的眼神依然溫柔,她常常輕拍著綠茶的背,哼唱著小曲,帶著江南煙雨特有的軟語。
一處偏殿裡,一個五六歲大的孩童,她挺瘦,纏著一個人問:“嬤嬤,今天宮裡怎麼來了那麼多人?”
那位嬤嬤衣衫破舊,她正弓著身子打掃:“今天是長安公主的周禮,皇上請了大臣來慶賀。”
小小的女童舔了舔嘴唇:“月兒什麼時候能有周禮?”
嬤嬤放下了掃把,難掩悲傷,在這吃人的深宮裡,能活下來已屬不易,現在她們的日子更是舉步維艱:“周禮是周歲時才辦的,公主您早就過了。”
女童聞言眼睛暗了暗,但是見一直陪著她的嬤嬤已經垂淚,也不在多問,拿出帕子:“嬤嬤別傷心了,月兒不在問了。”
只是這件事還是藏到了她心底,她也想像她的皇妹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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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茶日子過得很是舒心,慢慢等她會跑了,宮人就更忙了,呼呼啦啦的一堆。
曦妃在宮裡盛寵無雙,無人敢觸及鋒芒,她性子算的上好,溫溫柔柔,就是手段淩厲,但是身體還是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衰弱了下去。
美人病了也難掩其姝色,外面大雪,殿裡地龍燒的極旺,人在裡面穿著薄衫還熱。
殿裡點的香早就撤了,彌漫著清苦的藥味,飄飄嫋嫋。
太醫都被拖出去斬了好幾個,甚至在外面張貼的皇榜,可是依然無用。
熙帝鬍子拉雜,眼底下一片青黑,他拉著曦妃的手:“朕就剩你這麼一人,你還要離朕而去……”
曦妃低咳了兩聲,蒼白的面色又染上兩份薄紅:“都要去的,臣妾不怕。”
熙帝握著她的手:“你要等等朕啊。”
曦妃笑著撫向了熙帝的臉:“臣妾放心不下長安,還往皇上以後好好照看。”
“你這是什麼話,長安也是朕女兒。”熙帝說著,心絞痛,“長安定還望著她母妃能看著她出嫁,曦兒……”
曦妃打斷了他,靠在床邊:“我們的長安長大肯定是天香國色。”
熙帝附和道:“定然。”
曦妃薨了。
崇華宮滿宮素縞。
熙帝罷朝了兩天。
董嬤嬤也是強打起了精神,只是眼圈還是紅:“可憐我們小公主,娘娘她去的早啊。”
綠茶一身孝衣,外面披著白狐頭蓬,襯著一雙眼睛黑亮,她腳下是驢皮靴,上面還綴著一團毛球:“嬤嬤,我想再去看看母妃。”
“小主子。”董嬤嬤對上她的眼睛,又是一陣心疼,她還以為小主子還不懂,可是小主子天生聰慧,她蹲下,“嬤嬤帶主子去見娘娘。”
綠茶低頭應了。
相處了一年,總該去送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