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山!我不管你和張副官是什麼關系!你若見死不救我就殺了他給丫頭陪葬,讓你也嘗嘗痛失至親的滋味。”雨幕之中,誰也不知道二爺臉上究竟是雨水還是淚水。那種決絕的語氣讓人幾乎下意識的相信匕首抵在那裡就是為了割斷張日山的喉嚨。現場的所有人都不敢妄動,只盼著二爺趕緊鬆手。
張啟山其實不擔心二爺會傷到張日山。張日山和陳皮年齡相仿,兩人玩的不錯,二月紅這兩年也是一直把張日山當晚輩疼的。可是啟辰如今懷胎三月有餘,怎能禁得如此動作?被雨淋了個通透的張啟山簡直冷到了心裡,他厲聲喊道,“二爺,我馬上命人去取鹿活草。啟辰身體抱恙已久,請你不要如此。”
二月紅又急又氣,怎會顧及張啟山說什麼。他以為張啟山不相信,話音未落張日山軍服領沿的地方就被逼出來一條血道子。
“對不起,我一定不傷你性命。”
張日山也不是任人宰割的性子。這幾個月他的身體已是大不如前,最明顯的就是畏寒到了可怕的地步。在雨裡淋了沒一會兒就覺得寒氣沁到了骨頭縫裡,連心肺都要被凍住了。再這麼站下去不管佛爺會不會讓二爺得心所願,他肯定就先去見張家列祖列宗了。帶著張家血脈死的如此窩囊,這人他丟不起。
忍著從腰腹升騰起來愈發尖銳的疼痛,張日山顧不得二月紅那句不傷性命,情況也不允許他顧那許多。張家縮骨的功夫讓他在拉長傷口的同時,順利避開了匕首的刀鋒。他咬緊牙關猛地一個後仰躲過了二月紅幾乎直取命門的鐵蛋子,身體極致的柔韌讓他的身形動作間絲毫不遜於二月紅。兩人動作極快,持槍的親兵想幫自己長官都無從下手。
“快住手!”張啟山沒想到兩人還能來這麼一出。他拉開大門直沖兩人而去,想把兩人分開。
張日山完全聽不清外界的聲音。他眼前發花,招式間幾乎全憑本能。到底是體力不支,一招不慎手裡的槍直接被二月紅打飛了出去。二月紅憤怒的看著沖出大門的張啟山,按著脖子大力把張日山砸在了地上。
張日山眼前一片昏暗,連一身豔色的二月紅都蒙上了黑影。他強撐著一口氣,瞪大了雙眼,鉗著二月紅的那隻手都在不住的顫抖。鐵鏽味不知第幾次漫上喉嚨又讓他強壓了下去。“二...二...”張日山掙了掙,最終在感覺到兩腿間暖意的同時失去了意識。
張啟山和丫頭同時撲向了一跪一躺倒在地上的兩人。二月紅呆愣的放開了掐著張日山脖頸的手,一時間瓢潑大雨都沒能沖幹淨那滿手的鮮血。
“二爺!”丫頭也被嚇壞了。她一手捉著二月紅的胳膊,一手顫顫地指著氤氳在地上的血跡,“啟辰...啟辰...下面!”丫頭又驚又怕,病入膏肓的她根本經不起這種驚嚇,登時暈倒在二月紅的懷裡。
張啟山抱起張日山。他沒時間關心丫頭如何,只想著進屋去幫張日山換衣服包紮傷口。聽到丫頭的話,張啟山不禁扭頭看向了身後,兩團血跡在大雨中還未被沖刷幹淨,而自己託著副官腿彎的手臂已經沾滿了斑駁的血痕。在淺色的襯衣上分外明顯。
張啟山只覺得腦子嗡的一聲,“來人!去叫昆南!快把昆南給我找來!!”
按張啟山吩咐拿著鹿活草走到大廳門口的管家和解九被張啟山大力擠開。他像失去理智一般抱著張日山沖上了二樓。深色的地板上除了腳印還留下了星星點點的血點。解九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袖子上沾染的血跡,二爺竟然真動手了?
作者有話要說:
zzz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