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宗主?”張啟山抄起桌子上的茶壺倒了杯冷茶,一飲而盡。冰涼的水流順著喉管幾乎冷進了心裡。當年從老宅回家,父親把婚書交給他,讓他去尋自己所愛之人結為連理,甚至挑開他和啟辰自身都不甚明瞭的感情。本以為是父親開明之舉,原來這才是真相?還真是讓人驚喜。
張啟山外表一片平靜,內裡卻有些心驚。喜歡上張日山究竟是他自己的想法,還是因為其他什麼?有待商榷。
“這事我知道了,管家還有什麼事嗎?”張啟山一如往常溫和地問道,“我得先去看看啟辰。”
管家雖然覺得張啟山的反應有些不對勁,但兩人少年夫妻,這幾年的感情他都看在眼裡,也沒什麼好懷疑的,“佛爺,尹小姐留在張府對小少爺威脅不小。”
“我知道了,謝謝。”張啟山沖他點了點頭,轉身去了二樓。
張日山平躺在床上,深藍的被子蓋到胸口處,不知道昆南說了什麼,臉上竟帶著淺淺的笑意,看著比早上還要好一些。
張啟山站在門口清咳了一聲。昆南迴頭一看是他,馬上板下臉來,回頭繼續跟張日山說話。張日山擺了擺手,沙啞地喚了聲佛爺,他努力想坐起來卻被昆南按住了,“動什麼動?給我躺著。”
張啟山假裝沒看到昆南的樣子,他把外套丟到沙發上坐到床沿,伸手摸了摸張日山的額頭,“發生什麼事了?”
昆南瞪了張啟山一眼,“沒什麼,差點一屍兩命而已。”
“別亂說,”張日山瞪了昆南一眼,“我沒事,死不了!”
“沒事?”張啟山一頓,忽然想到了什麼。他收回本打算掀開被子的手,冷下臉來,“尹新月幹什麼了?”
“...誤入書房密室。”張日山眼神冰冷地看著張啟山的手,斟酌了一下措辭,“屬下對不起佛爺,書房的兩處機關已被觸動,還需重新佈置。”
“這和你有什麼關系?”
張日山敏銳的感覺到張啟山的情緒有點不穩定,佛爺很少這麼跟他說話,嘲諷道,“屬下沒能及時阻止尹小姐。”
“……”張啟山覺得張日山是父親給他安排好的結婚物件這個想法十分可笑...若真的是安排好的,啟辰和管家串通一氣,恐怕他倆早就訂婚成婚了,哪能像這人現在這樣,兩句話一個“佛爺”三句話一“屬下”。這種木頭腦子,做違心事用不了三天就露餡了。“你這樣子看好你自己就行了。”
昆南已經完全不想看這倆人不解風情,互相傷害了。張啟山不理他,他也不想看見張啟山。哼,等你問清楚事情就不這麼氣定神閑了。
之前昆南的態度就很說明問題,雖然啟辰看起來沒事,但是絕對沒有他說的那麼單純。
書房的密室並沒有放什麼重要東西,都是些華而不實的玩意,還有些假檔案。而且說起來裡面最有價值的就是機關了。這個密室的機關陷阱是張啟山從一個西北大墓的圖紙裡研究來的。雖然威力降低了不少,用具也都是一些冷兵器,但是勝在若有人觸動機關,兩個主臥室的報警器會同時被觸動。一般有人想暗中得一些東西人數都不會多,以張啟山兩人的身手,只要有人擅自闖進去不被機關殺死也會被兩人活捉。
張啟山從沒像現在這麼痛恨過這個警報器。張啟辰這個不知輕重的小兔崽子,尹新月的命有他重要嗎。
按照親兵的說法,尹新月應該是在他們交接的時候進的書房。書桌上的資治通鑒和放著他和啟辰合照的相框已經不在一個水平線上了,琉璃盞開關的蓋子完好的蓋著,看不出來異樣,想來應該是啟辰放好的。這個機關說難不難,說容易…也不是一個沒經過訓練的小女孩能破解的。
張啟山沒能想透期中關鍵,再次開啟了密室。密室的地上散落著已經亂成一團的網,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箭頭。淺色的地板上有一道血紅的痕跡,張啟山拾起那支箭,銀白的箭頭上殘留著血跡。想起尹新月那活蹦亂跳的樣子,這血恐怕是啟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