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在後面喊得聲音不小,當時在場的親兵都聽見了,不由都放緩了腳步。
“你們看我幹什麼?”張日山挑眉,“我好沒好你們還不知道?剛才誰輸那麼慘的?”
一說起這個親兵們一下子就蔫了,張副官打起槍來那手法,那速度,那命中率!哪有一點不舒服的樣子?
其實下午在訓練場活動了一番,興奮勁一過,張日山多少是有些難受只是親兵們都不知道罷了。和這個月警衛隊的親兵聊了幾句,張日山也沒吃幾口飯就回了主宅。
棠雨周到張府的時間比張啟山預計的早了很多,正好和張日山在院子裡遇上了。
“棠大哥。”張日山抱著從五爺那兒抱過來的二狗子za),站在門口跟棠雨周打了聲招呼。
棠雨周笑著點了點頭,跟張日山一起進了屋“是小啟辰吧,長這麼高,都快不認得了。上次見你還不到你哥肩膀呢。”
張日山點頭稱是,吩咐下人動作快些,茶一定要泡明前龍井。
華夏自先秦以來素有九大世家的說法。相傳張棠兩家手眼通天,分守陰陽。世事變遷,朝代更疊,其他幾家多有變化,唯有張棠第一第二屹立不倒。說起來這九大世家自明代之後就多由明轉暗,淡出世人的視線了。清末長沙土夫子勢力不斷增大,形成號稱九門提督的利益團體,世人更是隻知九門提督,不明九大世家。張家暗中的勢力遍及全國,因為一定的原因更是奉倒鬥為家族祖業,是為長沙九門中的老大為眾人所知,但其他幾大世家並不在此列。
張家除了族長還有長老,魏晉後又細分為五宗,分管倒鬥,入世的營生等各個方面。張啟山名字在族譜之中,身份是窮奇一宗宗主。棠雨周長張啟山幾歲,是新上任的棠家族長。張家哪怕因為戰亂勢力大減,依舊壓著棠家一頭。以家族來說,兩人算是平輩論交。
棠雨周和張啟山隸屬兩個黨派。這次棠雨周從上海到長沙除了一些暗中的黨務,也是聽聞張家巨變,內門隱於深山,唯有外門張啟山到了長沙。他送上家族的拜帖也是不讓人詬病,表明自己的立場。世道不太平,九大世家支離破碎,聯系越發困難起來。但是自古至今,無論其他世家如何,張棠兩家從來都是榮辱與共的。
“啟辰,既然啟山兄不在,跟你說也一樣。我在張府只留小半個時辰,晚些要動身去福建。”
張日山深知兩黨之間的關系,棠雨周哪怕被人陷害依舊是工黨的核心人物,張府畢竟是國黨在長沙的軍事核心,在這裡無論怎樣都是極危險的。
張日山回頭看了管家一眼,管家立刻招呼下人們出去了,還體貼的關上了門。
棠雨周這次來是得到了一些訊息,長沙的平靜要被打破了。他和張啟山的想法相似,若是張府有需要,他可以帶人去棠家老宅躲避一二。再有就是,蔣正那邊抗日態度一直曖昧不明,他希望張啟山能夠認清現實,若有需要,工黨隨時歡迎他。
第二點張日山做不了決定。但是他知道,家國天下,民族大義,佛爺從來都不糊塗。至於第一點,他選擇性的忽略了,逃兵這個行當,他張日山實在做不來。
張啟山回到張府時棠雨周已經走了。張日山一身筆挺的軍裝正要上車往外走。
張啟山一愣,開啟車窗問道,“出什麼事了?”
張日山看到張啟山,反身一跳就下了車,急忙跑過去,敬禮道,“佛爺,陳皮被陸建勳帶走了!”
“你給我安分點,”張啟山看著張日山的動作一陣揪心,“著什麼急?大晚上還能把人要回來怎麼?陸建勳不是那麼好相與的,明天早上我親自去要人。”
“是,”張日山緊抿著唇不再多言,就是那張面無表情的臉讓張啟山一看就知道他不太樂意。
“啟辰,你先隨我到臥室來一趟。我有事跟你商量。”
張啟山想來想去,張日山能夠現在接受孩子才是最好的選擇,其他人的保護總歸不會太全面,還得他自己知道輕重才行,再者說,棠家老宅畢竟是棠家的地盤,肯定沒有張府照顧的周到。
張日山跟著張啟山上樓,以為張啟山要問棠雨周的事,一路走著還理了一下思路。
張啟山到了臥室隨手把門關緊了。“啟辰,你認真聽我說。”
張日山一愣,緊接著應了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