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和張啟山是什麼關系,張日山打心眼裡是不願意被這麼抱著的。
“放我…下來。”張日山有些惱。但他平日裡力氣都比不過張啟山,現在更是掙不開。
張啟山正好走到樓梯上,他低頭堵住了對方拒絕的話,複又湊到張日山耳旁低聲道,“我抱自己夫人,有什麼不對?”
低沉的聲音伴著惑人氣流灑在耳蝸,張日山臉色更蒼白了一分,拼命扭過頭去。
張日山心裡發堵,但被張啟山抱著不用自己施力,痛感緩解了不少。身體極度倦乏之下還沒走到臥室他就睡著了,這讓張啟山有些心驚。
收起方才故作輕松的笑意,張啟山皺著眉頭把張日山放回了床上。盯著張日山越發慘白消瘦的臉看了一會,端起擱在床頭的涼粥走出了臥室。
“佛爺,剛才門廊那裡有個人影,丟下一封信就跑了。”
張啟山回身關好門,管家正擦著額頭的汗,想來是匆忙趕過來的。
“給我吧”,張啟山把手裡的碗遞給他,“你把粥拿下去,讓人叫昆南過來。”
“是。”
張啟山接過信掃了一眼,信封上寫著“啟山兄親啟。”他也沒進屋,就倚著樓道的牆壁把信開啟看了看。裡面主要是說礦山古墓,內容已經算的上是極詳細了。
“來人,去把八爺找來。”
也不知道親兵是在哪裡遇到齊鐵嘴的,昆南還沒到他就到了。張啟山只得抄起桌上的信去見他。
“佛爺,,你說這巧不巧。我正來找你呢,走到半路就碰上你家親兵了。”
張啟山沒功夫跟他瞎扯,信紙往他懷裡一塞,“自己看看吧。”
齊鐵嘴本來也是因為礦山的事兒找他,這封信說的事無巨細,萬分兇險,看來不是想助人下墓,反倒是要把人嚇跑的。
“佛爺,我今天找你就是說二爺的事兒,日本人最近異動頻繁,聽說二爺家的小徒弟陳皮找了外國人給他師娘看病。”
張啟山最近一直很忙,沒時間關注這些,能找到人看病就成了,重點還是下墓,“這個一會兒再說。城外礦山各方窺伺已久,之前你去探查了,怎麼?有什麼訊息?”
齊鐵嘴哎了一聲,揚了揚手裡的信,“外圍跟二爺的資訊差不多,是個人形墓。至於是活人墓還是死人墓,不下下去誰也看不出來。無論怎樣,兇險是一定的。”
“兇險…”張啟山若有所思的指了指信紙,“你也覺得是二爺寫的?”
“咱們這九門也只有二爺的先祖下過墓。不是他寫的還能有誰?”齊鐵嘴不以為然,“佛爺,你先別急著下墓,咱們還是且等等二爺的訊息吧。”
齊鐵嘴找張啟山更重要的原因是勸他一定要說服二爺再下墓。他好話壞話準備了一大堆,誰知道張啟山直接就預設了找二月紅一起這事兒。
“副官病了,我脫不開身。你和老九一起去拜訪一下二爺夫人吧。二爺不出山,她才是症結所在。”
齊鐵嘴雖然一直覺得張日山陰陽怪氣的,但是認識這麼久,也知道他的本事,怎麼說病就病了呢,聽佛爺的意思還病的不輕。
“張副官怎麼了?”
涉及張家秘辛,張啟山也不欲多言,“前段時間累病了,之後病沒好又去下墓,最近有些惡化。”
齊鐵嘴也沒有細問,只是哦了一聲,算是知道了。
昆南到的只比齊鐵嘴遲一步,張啟山在樓下和齊鐵嘴商量事,他招呼都沒打一聲,直接去了二樓臥室。
張日山這輩子還沒像這幾天那麼難受過,醒著難受,睡著了也不安生。他總覺得自己身處一處色彩迷離的地方,強烈的色感沖擊讓他頭痛不已,無論是否睜開眼睛,他都能感覺到身邊的色彩流,那些東西幾乎是實質的,不斷逼近他,一層層鋪天蓋地的束縛住他,動彈不得。身體的疼痛在睡夢中都無法逃離,彷彿從骨骼裡有什麼東西糾纏到了一起,不停拉扯。
如果還能醒過來…如果還能在世上多留幾天…他還有很多事沒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