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師父的名聲在江湖上向來響亮,而她想要對付的角色又並非等閑之輩,如果能夠得到他的幫助,她怕是求之不得!
果然,她如願的來到了他的面前。咫尺天涯,他心中的小女娃如今已經變成了一個成熟嫵媚的女人,舉手投足之間,無一不牽動著他的心。
那一刻,他承認自己相當的卑劣!
自打報了家仇之後,他的心一直平靜無波,除了想要尋到她之外,再也沒有別的念頭。對於尋她,不過是想要還了當年的恩情,誰知道這份心思居然在不知不覺中變了質……
也好,她過得不幸福,那麼以後她的人生他來負責!只要她開心,他願意為她做任何事,哪怕她心中藏著別的男人……
他以為,他就這麼寵著她,總會讓她看到他的真心的,不想,她對他一直抱著懷疑的心。一次沖動之下,他將她徹徹底底的變成了他的女人……
看著床單之上的紅花,他覺得那抹紅刺的眼睛生疼——原來,他心中隱晦的醋意,居然是他自己的假想……
二十二年前,行塹是個二十歲的大男孩兒,對於男女之情,並沒有十足的佔有慾,有的只是牽掛,是自己也不明白所以的情動!
二十二年後,行塹是個成熟的男人,早已通曉男女之事,看待別的女子並無任何感覺,只要女子身份是一名叫做子萱的人,足以在一瞬間擊垮他的理智,沖動之間,難免做出追悔莫及之事。
曾經有人告訴他這麼一段話:喜歡一朵花,會用欣賞的眼光去看待它,澆灌它,至於誰是澆花人,其實無關緊要,任何人都可以,只要能夠維持那份美好就足夠了;愛一朵花則不然,那是疊加在喜歡之上的慾望,你將它開的嬌豔,會忍不住想要摘走它,把它供在花瓶裡佔為己有,哪怕有一日它會枯萎,也要獨佔它的美!
二十二年前,他對她的感情屬於前者,二十二年後,感情升華,屬於後者。
得到她之後,縱使知道她會生氣,會也有些有恃無恐。怎麼說呢,這麼多年後的重逢,她本就該屬於他的不是嗎?
只是這期間他將她丟失了很多年罷了!
輕輕放穩她的身子,讓她能夠輕松的入睡,而他則是靜靜的守在她的身邊,那麼細細的看著她,細數這麼多年她有著怎樣的變化……
這麼想著,他的思緒又回到了二十二年前,他離開之時。
那一日,下著細細的小雨,他頭也不回的走入了雨簾裡,身後是她追著他的叫喚聲,“大哥哥,大哥哥……你等等我,等等我……”
五年了,他陪在她身邊五年了,看著她從幼稚長成如今這般清麗脫俗的模樣,小小的臉盤漸漸長開,日後可見是個小美人兒呢。
那樣的呼喚聲,使得他頓下腳下的步子,等著她跑近,不想等著好久,覺得疑惑時,回頭看她,她站在五步之外,不再前行,臉上有著他從未見過的決絕!
他聽到她說,“只要你再向你走一步,你我之後永不相見!他日縱使相見,也形如陌路!”
手中的劍被緊了又緊,想著行家那麼多人死於非命,他實在是不能夠不管不顧。
“萱兒,給我五年時間,五年,我一定回去找你,好嗎?”
“不需要了!”
“既然你決意要走,我白子萱也不是糾纏不休之人,此後,大路朝天,我們各走一邊,日後縱然是相見,也不要說話。屆時,你我不管是何身份,都不要再有所交集……”
“我白子萱就當沒有認識你這樣一個人!”
她的話,不可謂不決絕。說的如此狠,何嘗不是為了將他留住,留在身邊?
可惜,她高估了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在她抬腳轉身之後,他便大步向前,直至消失不見。
下雨,淅淅瀝瀝的下著,迷糊了她的雙眼,更澆疼了她的心。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越走越遠,這之間從沒回過一次頭……
她告訴自己:白子萱,你是白子萱,走就走了,有何了不起。沒有行塹的人生,白子萱照樣過得精彩……
事實證明,沒有行塹的世界,白子萱過得一塌糊塗!
回到現實,他的手摸上她的俏臉,歲月並沒有在她臉上留下多少痕跡,卻給她帶來了無盡的滄桑感。
行塹怎麼都沒有想到,有一日,他也會栽在她身上。那一別,竟是永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