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的夢連溪卻是無法忍受,他雙手合十,態度怎麼看都有些虔誠,“拜託你們,別在我這個可憐人面前秀恩愛!”
“父皇,請你發發慈悲,趕緊破了這陣法。如果再等下去,我怕是要心力交瘁了!”
這話不假,細細想來,他已有近乎一個月沒有見到她了。
記得一個月之前,她主動來找他。
看到她日益削瘦的身影,他既高興又難過。那一刻,他以為她想通了,決定與他一同面對。
可他想錯了,她來,是想要他放她離開。
他無法忘記,當時她說話絕然的眼神和無比絕決的話語。
……
那一日,她面無表情,眼中生冷,只是那樣看著他,就彷彿好像陌生人。
耳畔響起的是她寂寂無波的聲音——她說,這裡在她看來,就像一個巨大的牢籠,困了她十多年。在這裡,錦衣玉食,是人人嚮往的天堂,可卻不是她心頭所愛。
她說,他們相愛一場,如今情緣已散,何處強留在她在身邊?難道他看不出來她的痛苦嗎?
她說,現在的她,才想明白,他與她其實就是阡陌花,花開之時不見葉,葉長之時不見花。他們之間就像花葉交錯的那一瞬間,如煙花一般短暫光華,卻永遠留不住……
那一日,她的話言辭狠辣,看似清淡,卻字字句句砸在了他的心上。
許是在那一刻,他明白了,她是真的想要離開,離開這裡,離開……他!
夢連溪現在想來,那一日,如果她身上沒有蠱毒侵蝕,或許他會同意放她走,放她自由。可是不行,她的身子那麼讓人擔憂,他怎麼會放行?縱然她心懷怨恨,那又何妨?
雖看不到她,可每一日想著與她同居一個屋簷下……只是這麼想著,他都覺得心間溫暖生花,似有春暖花開之感。
……
說是心力交瘁,其實並未誇張。想來,她怕是知道自己的情況不太妙,所以才想了這麼多的話,想要逼他妥協。
如此,倒是難為了她!
她不說話則已,但凡說話總是溫溫淺淺,眉眼含笑。如此說著這許多話,她該死了多少腦細胞?
然,這話聽在夢琉年耳中,多少有些誇大其詞。打擊他,似乎成了他們父子間唯一的樂趣。
“溪兒,分別這麼久,竟是越來越回去了?”
“這五行陣,你兒時我便教過你,如今你居然不如妝兒,倒是叫我刮目相看啊!”
夢連溪略微尷尬,這玩意兒他經年不用,是因為覺得沒有必要,誰知道現在居然真真切切發生了?
“父皇!”這一聲裡,含著示弱。
夢琉年看出他眉眼間的憔悴,倒也不再刺激他。而是細細的觀察著此陣,許久之後,他才回神。
第一句話,竟是驚嘆,“這陣法失傳已久,不想她居然會?”
“父皇,可有破解之法?”
某人沒有經過大腦篩過的話,被父上大人賞了一記白眼,“我既然能夠道破其中玄機,你覺得為父可有破解之法?”
夢連溪很聰明的沒有說話。
這種時候,說什麼都是錯的。何況,瞧著父皇的神情,要破這個陣法,想來定是不易。
“這種陣法叫做惑心法,只有內心無欲無求之時進陣才不會被迷惑。但此陣的危險系數卻是極低,它不會奪了人的性命,只會昏迷在陣中。布陣之人若是心存歹毒,怕是這破人之人就要不知不覺的餓死在陣中了!”
話句話說,他們無論破的了還是破不了,最起碼還會有捲土重來的機會。
或者,還能夠見到她。
“父皇,您將破陣之法告訴我,讓我進去!”
夢琉年皺眉,有些遲疑,“這……”
“您放心,我有分寸的。何況,這布陣之人是她,想來最多就是昏迷在陣中,被她丟出來罷了!”
這話,多少有些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