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的臉上漸漸升起怒氣,一把將她拉起來,“你這麼哭,就能將他哭回來嗎?還是你覺得將你的身子糟蹋壞了,就是把你的命還給他了?”
“夢連詩,你以為他月天擎這麼做就是為了你這幾滴眼淚?他那麼想讓你活下去,連帶著他的那一份一起活出來,而不是在這裡像個絕望的小女人一樣哭個不休!”
“你瞧瞧,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敢哭敢笑的夢連詩嗎?那個遇事會鎮定毫不錯亂的真女子嗎?如果月天擎泉下有知,你認為他看到你現在這樣,還能安息嗎?”
吼完這些話,他將她一把拖著離開,而她絲毫沒有掙紮,任由他拖著。
這樣毫無生氣的夢連詩,元清怎麼看怎麼有氣。人已經沒了,她這樣就能夠讓他回來嗎?
她大病初癒的身子,能經得住這樣的折騰?
或許是顧念著她的身體狀況,他停下步子,將她打橫抱起,快步離開了這裡。
疾步回到宮裡的元清,抬起腳狠狠的踹向門,迅速往內走,將陷入昏迷的她安置在床上。
“來人,傳太醫!”
“你們幾個,速去打幾盆熱水來!另外再給夫人尋一身幹淨的衣裳給她換上!”
“是,公子!”
那日聖旨下達,讓他接管月國,滿朝百官皆反對。
後來,他以雷厲風行的手段讓他們見識到自己的手段,這才無人再造次。
就目前而言,他只是代為管理著月國的諸多事宜,並沒有稱帝,示意這裡的宮人對他的稱呼還是公子。
他無意接管這麼大的爛攤子,可這攤子他卻不得不接下來!
看了眼靜靜躺著的她,能夠如此躺著,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詩兒,難道他的死對你的打擊當真是如此大嗎?大到你想用這條好不容易得來的命去償還?
其實,心裡深處,他何嘗不清楚,她不是!
她不過是難以接受,她的活居然是用他人的性命換來的。此時,不管那個人是誰,她的反應都會是一樣的!
月天擎,你從不瞭解她,卻私自為她做出這樣的決定,讓她如何承受?
一連七日,夢連詩都沒有醒過來。
月國的太醫一一診治過,聲稱她並無大礙,只是自己不想醒而已。他自己也為她切脈多次,她的身體在慢慢的複原中。
是以,這昏迷不醒的原因其實在她自己!
這七日來,他每天都和她說話,一遍一遍的開導著她,說著各種各樣的道理,卻始終不見她睜開那雙靈動的眸子!
現在的他,無比期待看到她眼中的霞光,那是天底下最美麗的風景。
這一日,他下朝之後,照例來看他,卻發現床上空無一人。被子疊的整整齊齊,守著她的宮女正趴在桌邊沉睡……
她,失蹤了!
沒有人見過她,誰也不知道她哪裡去了。最初的時候,元清曾派人找過她,尋遍了他認為可能去的地方,卻始終沒有尋到她的蹤跡。
直到半個月之後,他忽然收到一份信箋,散發著淡淡的香氣,秀氣點字跡浮現在封面,令他的心潮澎湃。
那是她寫來的!
“子安,我想了許久,還是覺得無法面對著突如其來的變故。他是為我而死,所以我沒有辦法就這麼坦然的和你在一起。那個皇宮,曾是他居住的地方,到處都充滿了他的氣息,這讓我覺得窒息。我覺得自己就像殺人兇手,硬生生奪去了一條命……放心吧,我不會做傻事的,給我時間,等我想通了,自然會回來,到時候我會真真正正的當你的妻,放下一切包袱,和你天長地久!詩留!”
短短幾句話,道出了她的心情,更說明瞭她此刻無虞。
元清長籲一口氣,又認真的看了一遍她的信,隨後將她的信認真的折疊好,安置在一個檀木盒子裡,靜靜的陪著他度過以後沒有她相伴的漫長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