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秀不想騙他,沒說話,而後轉身離去了。
錢淮回到錢府時,高翠一身華服地等在那裡。往日裡看到她,想著她畢竟是高秀的堂姐,總會給些好顏色,可此刻一見,竟是滿臉嫌棄:“高姑娘在本公子的府裡呆了不少時日了,不如明天本公子派人送你回去?”
高翠一聽,心裡猛地一咯噔,她日日住在錢府裡,再回去哪有臉?更何況,自她尋到京城來,她就再也沒有想過要離開。她搖了搖頭,泫然欲泣道:“錢公子,你不要趕我走,就讓我留下來伺候你吧。”
錢淮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就這樣的女子竟然與阿秀是堂姐妹,竟是半分羞恥心都沒有。他直接無視了她,大步往書房走去。將自己從前畫的一副狩獵丹青拿出來端詳,那還是在高家村回來之後畫的。想了想,喚來小廝,讓他給高秀送去。若是看到這副圖,或許還會想起少年時的情誼。
哪知不多時小廝便回來了,哭喪著臉道:“高姑娘一聽是公子送來的,根本就沒看,說、說轉告公子不必再浪費時間。”
話落,錢淮將桌上的東西一把推到了地上。他的臉色出奇地難看,對著站在面前的小廝,吼道:“滾——”
小廝慌張地跑了出去。
“錢公子——”
錢淮一抬眼,便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高翠。他的眼神晦暗不明,在高翠以為也是一個“滾”字的時候,他竟然說道:“過來。”
高翠一臉欣喜地走了過去,而後聽到他說:“既然你這麼喜歡本公子,本公子就納你為妾,如何?”
妾?高翠一驚,她作夢都想嫁給錢淮,可是做妾,她是有些猶豫的。錢淮本來只是隨口一提,見她不願,不耐煩地擺擺手。
“我願意的!願意!”高翠大聲回道。不管是正妻還是妾,總歸是這錢俯裡的女主人,對她來說都沒差。更何況,她看得出來,若是錯過了這個機會,他或許真的要她滾了。
錢淮看著面前的女子,細看之下她與高秀還有一分相似。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臉,把拉過她,輕佻道:“那本公子今日就收了你,明天再去拜會你大娘。”說完,不再給她說話的機會,便將她抱上了一邊的榻上。
高翠只覺得心跳加快,根本就沒明白他說的拜會她大娘是什麼意思。
第二日,當錢淮帶著高翠出現在高家的宅子時,吳世香一臉詫異。尤其是錢淮的一席話“我已將高翠納進了府,以後咱們兩家也算是親戚了。”
高翠一臉羞意地站在一邊,仰頭看了看一旁的高秀,脆聲道:“阿秀,你以後有空了去我那裡坐坐,我們姐妹也好說說話。”
“得了吧,我大姐忙得很,哪有空跟你姐妹情深,再說了,以後錢公子娶了夫人,錢府還是正室當家,翠堂姐應該也做不了主。”說話的高春。若不是看她還是自己的堂姐,她真是一句話都不願意同她講,實在是沒有見過這麼愚蠢的人!
高翠被她什麼。倒是錢淮,他以為她知道自己收了她的堂姐會生氣會難過,不管怎麼樣,至少會有情緒。可是她竟然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好像他的所作所為不過是個笑話。錢淮只覺得滿心悲涼,的確,他的作法確實挺可笑。再回頭見高翠,臉上的冷意更甚,一甩袖便出了高家的宅子。高翠連忙追了上去。
“真是作孽啊。”吳世香嘆道。她是替高翠惋惜,好好的一個姑娘非上趕著去做妾,若是將來錢淮娶的正妻是個心狠的,只怕她的日子難過了。
高秀挽著她孃的手臂勸道:“娘,你就別操心了,個人有個人的活法,這是她自己選的路。再說了,說不定三嬸她們知道還樂死了。”她三嬸就是個唯利是圖的婦人,要是知道高翠進了錢家,說不定明天就跑來了。
吳世香搖了搖頭,再想到阿春的親事,更是堅定了幾分,雖不求大富大貴,至少平安是個好孩子。
冬日漸漸過去,眼瞅著快過年了。高春的親事訂在了明年年底,馮來財拿出積蓄在離著她們不遠處買了一間小宅子。吳世香想著,雖然二女兒要嫁出去了,可離得近,倒也心安了幾分。家裡有喜事,大夥兒都忙得很。高秀也幫忙準備嫁妝。她特意買了一處莊子,又在京裡買了一間鋪子,想著阿春和平安成親後小倆口經營。
這份嫁妝看得淩程程目瞪口呆,沒想到她們如此有錢。想著自己與高春同歲,以後出嫁還不知道是什麼光景,頓時心涼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