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直白的話,本以為何靖會不好意思,哪知他竟然跟沒事人似的往火堆裡加柴火。高秀暗想,這人什麼時候臉皮這麼厚了,卻意外地發現他的耳根全紅了。瞬間讓她忍不住笑出了聲。
何靖自然不知道她在笑什麼,轉移話題道:“當年我走了以後,那個人是不是找過你了?”
高秀想了想,他大概說的是他的親生父親承武侯,便點頭道:“對啊,當時他的原配夫人和女兒都在,你還不知道吧,當初你給我寫的借條果真派上用場了,他啊,還幫你還了兩千兩銀子呢!”
何靖不屑地輕哼了一聲。追根究底,害死他爹孃的人就是他們!
高秀想了想,還是問道:“小石頭,你說他那個夫人要是知道你還活著,會不會找你麻煩?”當初連人都敢殺,若是知道他還活著,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何靖冷笑一聲:“我還會怕她不成!你放心吧,等我回到京城就該找他們算賬了。”他所有的所作所為不就是為了那一日嗎?
“可是,我聽說承武侯只有一個嫡女,就是盛芷蘭,當年他也是費心找你,現如今,你若是要報仇,大可以住進侯俯讓他們不痛快——”
高秀的話還未說完,便被他打斷了,他目光冷冽道:“我娘死的時候就說了,我此生只有一個父親,他叫何大石。所以,我是不會進他盛家的門的!不管這條路多麼荊棘,我都不怕也不後悔。”說到這裡,他看向高秀,小心問道:“我只怕你不願意等我,阿秀,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你再等等我。”
高秀沒想到他又說這麼煽情的話,她不好意思地回握住了他的手。
這一舉動無疑是給他最好的答複,何靖高興地一把攬過了她,用力將她按在胸口。
“你幹嘛這麼用力?”高秀不自在地推了推他。
何靖連忙放鬆了些,一邊問道:“這樣可不可以?”
高秀一臉無語,這要她怎麼回答?
這一晚兩人相擁而依,許是空曠的山洞裡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氣氛,又或者是何靖溫暖有力的臂膀讓她生出了悸動。她竟希望這時間過得慢些。
天亮的時候,高秀醒來便看見攬著他的小石頭正睜著雙眼看著自己,見她醒了,沙啞著嗓音問道:“醒了?餓了沒?”
高秀點點頭,還真的有點餓。
何靖輕輕松開她,在燒盡了的火堆裡刨出一個泥土包。然後一拳便垂開了,是一隻野山雞,瞬間肉香便飄進了她的鼻子裡。
她欣喜道:“這不是叫花雞的做法嘛!你什麼時候烤的?”昨兒晚上睡的時候也沒見他弄呀。
何靖一邊扯下一隻雞腿,一邊回道:“你睡著了以後。”說完,便將一隻雞腿遞到了她手上。
高秀笑著接過,不過有點兒燙,她咬了一口,雖說不是特別好吃,不過也不差了。她一邊吃雞肉,一邊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一晚未歸,她爹孃肯定少不了一頓責問。
想到馬上要分別,何靖的眼神有些落寞。
兩人吃完了,便出了山洞,一路下山的時候,都未說話。高秀幾次想說點什麼,可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待到了山腳下,見著何靖的馬兒。她才笑道:“你也不怕你的馬兒凍壞了。”
話落,何靖突然一把拉過她吻了起來。他的親吻毫無章法,卻讓高秀心悸難耐。好一會兒分開了,她有些缺氧地靠在他懷裡,擔憂道:“怎麼辦,你肯定會被我爹孃打死的。”她感覺她的嘴巴好像也腫了。
何靖倒是不以為意,低聲道:“你會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打死我?”
高秀聽了,拍了拍他的胸口。
兩人回到小院子時,吳世香等人正準備吃早飯。見著女兒回來了,她終於鬆了口氣,只是臉上的神情不太好,冷著聲音說道:“先進來吧。”
高秀還是第一次見她娘用這種語氣對她和小石頭說話。她沖何靖挑了挑眉,低聲道:“看吧,我就知道不好了。”
屋子裡高鐵柱和淩程程也坐在一邊,見到他們回來了,淩程程趕緊站了起來,高興道:“阿秀,你回來了!爹和嬸子可擔心你了!”
吳世香並未說話,而是將高秀單獨拉進屋裡,上下打量著她,視線在她嘴巴上停了好一會兒,才痛心疾首道:“阿秀,你怎麼能如此糊塗!畢竟還未成親,姑娘家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娘,你別生氣,我跟小石頭真沒事,我們就是在山洞裡呆了一晚上,真的什麼都沒發生。”高秀見她娘紅了眼,趕緊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