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梅抬頭擦了擦臉上的汗,輕輕地笑了。
時間過得飛快,很快,整塊魚腥草都被幾人挖完了。高秀高興得顧不上掌心裡的水泡,對小石頭說道:“過兩日我要再去一躺中洲府,到時候幫何大叔把他硝的皮草拿去賣了。”以前何大石硝的皮草都是在泉山縣賣,一隻兔子皮才十文錢,可是在中洲府就不一樣了,還有昨天獵的那隻白狐貍,那皮毛在泉山縣能賣一兩銀子,放在中洲府它絕對更值錢。
小石頭想了想,說道:“行,回去我跟我爹說一聲。”
幾人合力將魚腥草全部拖下了山,小石頭學著他爹將獵物掛在身上,肩膀上扛了一大袋魚腥草。幫忙送回小草屋後,便取下了一隻兔子遞給高秀:“吶,給你的。”
高秀接過兔子,看著滿臉是汗的小石頭,突然提議道:“小石頭,你有沒有想過賺錢的法子?我覺得你可以養兔子呀。”兔子繁殖得特別快,兔子肉能賣錢,皮毛也能賣錢,總比整日去山上打獵要好多了。
小石頭聽了她的話猶豫了一下,他還從未想過賺錢一事,此刻提起,好像突然激起了他的興趣。
高秀見他被說動了,便將養兔子的事項說了一下。
小石頭離開的時候,小臉上滿是興奮。
吳世香將背上的魚腥草放好,一邊擦汗,一邊對高秀說:“我現在去田嬸子家接小武,阿秀你等會兒把晚飯做一下,就煮點米粥就行。”雖然家裡有一袋大米,可也不能整天吃大米飯,煮粥的話還能省點兒糧食。
“行,娘你去吧。”高秀一邊收拾魚腥草,一邊回道。至於晚飯,她已經想好了,煮一鍋粥,烙幾張雞蛋餅,再炒一碗茭白下粥。
田嬸家離著老高家不遠,吳世香去的時候特意避開了老高家,只是沒想到會在田家遇見高老太和胡慶喜。此時正值晚宴,高老太正扒拉扒拉地往嘴裡塞吃的,一邊還偷偷藏了兩塊肉在袖子裡。胡慶喜正在喂兒子高金寶吃菜,見到吳世香來了,陰陽怪氣地“喲”了一聲。
“你來做什麼?”高老太快速地抹了抹嘴巴,皺著眉頭問道。今日是田家建房子,請了老二媳婦劉蘭來幫忙,她和老三媳婦便跟來吃飯,雖然有些不討人喜歡,但畢竟建房子是喜事,也沒人上來趕她們走。這會兒見到吳世香,以為也是來蹭飯的。
這時在外面幫忙洗菜的劉蘭聽到聲音,趕緊起身,將雙手擦了擦衣服,然後去牽一邊玩耍的小高武。
“我來接小武。”吳世香看向正走來的劉蘭和高武說道。
高老太見狀,大聲訓道:“分家也是你鬧著要分的,現在讓我的大孫子出來混吃混喝就算了,你也跟著來混吃!我說吳世香啊,我兒鐵柱怎麼就那麼倒黴娶了你這麼一個婆娘!”
她的聲音尖銳,瞬間便引起了院子裡幾桌子客人的注意。
吳世香的臉一紅,解釋道:“娘,我不是來混吃的,我今天上山去挖藥草,便將小武託給二弟妹了,這會兒忙完了來接他。”
“對啊,大嫂只是讓我幫忙照看一下小武。”走近了的劉蘭趕緊附和道。她幹涸的嘴唇已經破了皮,因是來幫忙的,一天下來都沒休息沒喝水,見到高老太和胡慶喜來混吃,她更是不敢休息,怕人家嫌棄她一個人幹活三個人吃飯。
高老太癟了癟嘴,見她說話間桌上的肉已經吃完了,頓時一張臉拉得老長,指桑罵槐道:“吃肉的時候就跟搶似的,怎麼,一個人吃了就能成仙了!”
最後夾了一塊肉的田家親戚臉色也難看了起來。
吳世香不想再聽高老太的話槽,抱起高武,對劉蘭道了聲謝便走了。路上小高武說道:“娘,我以後就在家裡玩兒好了。”
小高武素來懂事,吳世香聽了他的話卻還是心裡一軟,摸了摸他的腦袋,柔聲道:“咱們小武最懂事了。”
而這邊田家席面吃完後,劉蘭便隨著高老太和胡慶喜回老高家了。路上高老太便將她手裡端著的一碗白菜炒肉接了過來,一邊斥道:“你這個不下蛋的,還想吃獨食不成!”
這碗白菜炒肉是田嬸見她沒吃飯特意留給她的,她還準備帶回去給她家鐵福償償葷。見狀,粗糙的雙手顫了顫,小聲說道:“娘,給鐵福留一點吧,他天天做活,沒見一點油葷——”
“行了!天天做活也沒見掙到錢!”高老太護著手裡的碗不耐煩地說道。
劉蘭摸了摸餓得咕咕叫的肚子,低著頭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