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膘肥體壯的野豬全都屬於她一個人?!高秀想都不敢想!何況靠她一人之力根本就沒法制服這頭野豬,她不過是碰巧罷了。她急忙接著說道:“何大叔,你看這樣好了,我就佔你們一個便宜,這頭野豬咱們倆家一人一半,你看成嗎?”
“爹,我覺得她說得有道理,就一家一半好了。”小石頭現在腿疼得厲害,他覺得分豬這種小事太浪費時間了。
何大石點了點頭,一手攙扶著兒子,心裡對高秀不免高看了幾分,一個九歲的孩子,有這份膽量,又不貪心,實屬難得。
既已說定,三人便決定下山。不過何大石擔心小石頭身上的傷,便將他背在了背上。高秀則揹著背簍。走了一段路,何大石想起一事來:“秀丫頭,你剛剛說野豬死了就不值錢了,你是想將它賣掉嗎?”
高秀點點頭,扶著一棵樹喘了口氣,說道:“現在天氣這麼熱,肉放著也容易壞,最重要的是我們分家沒有分到一文錢。”說完看著何氏父子,提議道:“何大叔,看你們家也不缺食物,要不我們將野豬賣掉再分錢?不知道野豬肉在縣城裡多少錢一斤呀?”
“大概五文錢吧。”何大石想了想道。
才五文錢?高秀默默地想了想古代的銀錢,一兩銀子是一千文錢,假如這頭野豬有五百斤,那麼就能賣二千五百文錢,也就是二兩半銀子。可惜了這麼一大頭野豬了。她心裡嘆了口氣,便聽到何大石說:“若是運去中洲府賣的話,可能有九文錢一斤,只是——”說到這裡,他頓了頓,接著說:“中洲府有些遠,大概有兩天的路程。”
五文錢和九文錢的區別?去縣城一個來回大概一天,去中洲府的話一個來回要四天,卻能多出兩千文錢。高秀當然願意去中洲府了!
“你別想了,我爹得照顧我娘呢!”趴在何大石背上的小石頭猛地潑冷水。他可不是故意這麼說的,他娘身體不好,一直靠藥養著,他爹幾乎是寸步不離地守著,就是進山或者進城,從來沒有超過兩天,所以根本就不可能去中洲府。
高秀難免有些失落,不過,她記得村東頭有個叫馮來財的大叔家裡有一輛牛車,平日裡大夥有東西需要拉的時候都是租他家的。想了想,她開口道:“何大叔,你要是信得過我的話,我就去找村東頭的馮大叔租牛車去中洲府。”她現在才九歲,做出這個決定確實挺難讓人相信的。
何大石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一雙明亮的大眼睛,黯黃的臉上因著出汗而現出微紅色,頭發枯黃地束在腦後,正一臉認真地與他對視。不知道怎麼的,他竟脫口而出:“行!”
“我也去我也去!”背上的小石頭大聲喊道。他怎麼說都比高秀大了兩歲,她能做的,他也能做!
高秀雖然不想與這小子同行,可是日後與何家來往少不了的,何大石又不願意出遠門,只能是小石頭了。因此便沒有說話。
何大石擔心他身上的傷,拒絕道:“不行,你得在家養傷。”
小石頭不依不撓:“我這點傷算什麼呀,再說了,去中洲府是坐牛車,能有什麼關系!”反正他決定了,他一定要去!他爹說不通,他去找他娘說,看他爹還敢不敢反對!
下山的路十分好走,三人邊走邊說話,沒多久便出了林子。高秀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想起剛剛在山裡的遭遇,心裡還是有些後怕。不過,這一趟進山,對她來說收獲不匪。
何大石按照剛剛在山裡說的,與高秀道別後,便送小石頭回小木屋,並去村裡請了一個大夫,然後去找了四個漢子幫忙進山拉野豬。
小石頭的傷好在都是外傷,並不嚴重,倒是夏芸見了心疼了好一會兒,再聽兒子說要與高秀一起去中洲府賣野豬,心裡不願道:“你這都有傷呢,就別去了,要不讓你爹去?”
“那不行!爹得在家照顧娘親!”小石頭一聽,“噌”地蹦了起來,一不小心扯著背上的傷口,疼得直皺眉,卻仍接著說:“娘,我都11歲了,是大人了,該做大人的事情了。我決定了,以後跟著爹學射箭打獵,然後去中洲府賣獵物!”
夏芸聽著兒子的話,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心一軟,點了點頭。他從小跟著何大石學拳腳功夫,卻從未讓他跟去山裡去狩獵,如今看來,技多不壓身,多學點兒東西總是沒錯的。
小石頭見她娘同意了,意忘了身上的傷,樂得在床上打滾,結果疼得嗷嗷直叫。
高秀回家將獵到一頭野豬的事情說了,妹妹弟弟興奮得拉著她的衣襟直追問,就連吳世香也高興不已。
“大姐,我們是不是有肉吃了?”弟弟高武仰著腦袋問道,一邊還伸舌頭舔了舔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