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從小到大，給她帶來最大的傷害的人，卻是他。
趙啟沉默了會兒，也懂了他的心思，“我知道了，我會跟薇薇說好的。”
掛了電話，方秋冷躺入浴缸中，總算可以讓緊繃著的神經，放鬆下來了。
洗完澡之後，就見袁春暄靠著床頭，翻閱那本厚厚的相簿，嘴角帶笑，似乎心情還不錯。
方秋冷走過去，掀開被子，上床。
“這些報紙，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收集的？”而且，還整理得這麼好。
放進相簿裡的話，比較沒那麼容易沾上灰塵，可以儲存得比較久一些。
“就是在發生那件事之後……”說起來，感覺像是很久遠的事了，“其實，這些，還只是一小部分而已。”
“那，還有別的很大一部分呢？去哪兒了？”方秋冷伸手將她擁入懷中，兩人一起翻閱那本相簿。
“那些，在我家裡啊。爺爺家裡的這一本……有一次放寒暑假，我的那些兄弟姊妹都不在這兒，我在這裡住著無聊，就給整理出來了。”
她家，是指別墅區裡的一幢雙層別墅，以前，隔壁家住著鐘楠語。
那邊交通比較便利，也離她的學校比較近。
不過，因為她的父母都很忙，所以，她的寒暑假，基本都是在袁彥這邊度過的。
“嗯，”方秋冷懶懶地翻到了下一頁，看到上面的相片，頗為感慨，“那個時候，我還挺稚嫩的。”
“二十歲不到，就接手幽盟，”袁春暄窩在他的懷裡，指尖輕輕劃過那張相片，“你好厲害。”
有哪個男人，不喜歡聽到心愛的女人，誇贊自己呢？
方秋冷感覺整個人跟吃了蜜一樣，甜甜的，直抵心裡。
……
次日。
方秋冷用過早餐之後，就坐車回了方家。
袁春暄簡單收拾了下東西，就讓人送她去了趙啟的公寓。
三月中旬，a市的冰雪已經消融得差不多了。
柔弱的花骨朵兒，從嫩綠的新葉和彎彎曲曲的枝丫中探出頭來，捲成了小小的一團，就等著一陣春風吹過，如同拆禮物般，將它拆開。
袁春暄靜靜地看著窗外轉瞬即逝的街景，突然，眼中闖入了一個人的身影。
竟是鐘楠語！
她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像是什麼都沒看見般，端端正正地做好，目視前方。
鐘家發生的事情，她是知道的。
只是……
她那個時候去問過方秋冷，問他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了。
方秋冷那時正站在小陽臺，只是用極其複雜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身為一個朋友，你想去安慰他？”
袁春暄微愣，“你也說了是朋友，所以，我不應該去安慰他麼？”
方秋冷：“如果你是一個自尊心很強的男人，當你發生了這種家破人亡的事情，正心灰意冷時，你曾經喜歡過的一個正開開心心地準備和別人結婚的人，跑過來安慰你，你心裡，是怎樣的感受？”
“悲與喜形成強烈對比，反倒像是一種諷刺。”袁春暄大概懂了他的意思。
方秋冷低頭看她，“除此之外……他對你，仍抱有一絲幻想。也許，你感受不到，只想把他當成普通朋友。”
“但是，相信我的直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