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那是年末,很多東西要整理。而且,元旦的時候,還要去開一個關乎生死存亡的大會。
最忙的時候,也是最危險的。
“除此之外,如果發生了什麼意外的話,我也會特別忙。”
如果只是出了點小問題,他大可以讓別人去處理。但是,如果是一般人解決不了的大問題,他肯定是要親自出面解決的。
就像這次寧信的事情一樣,其實……這已經不是忙碌的問題了,而是拿自己的命在賭。
成者為王,敗者為寇。
段真曾經說過——“你以為,你往黑裡加點紅加點白,就能洗清幽盟是個黑幫的汙點麼?!方秋冷,你太天真了。歷史上,有多少黑幫是能夠徹底洗白的?後來不都滅了麼?”
呵!
他那時候,覺得段真說話不好聽,嫌他死之前,居然還有膽子這麼挑釁他。
現在想想,他說得倒也有點道理。
在權利的頂峰站得久了,腳下便像是生了根一般,動不了了。
他的雙手沾了那麼多人的鮮血,腳下踩著那麼多人的屍體。
他已經習慣了這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生存模式,怎麼可能輕易就把當做護身符的幽盟,給滅掉,或者讓出去?
以暴制暴雖然不是最好的解決問題的方式,但是,那種強制性手段,是最具威脅力的,也是最有效的。
他以前以為,洗白了,就能獲得所謂的安定,可以遠離那些是是非非,可以讓她少一點危險。
但是現在想想,他那麼多的仇家,若是哪一天,他洗手不幹了,沒了黑幫的勢力,那些人,豈不是會趁機爭先恐後地追上來,找他報仇?
現在……說他利慾薰心也好,說他貪戀權勢也罷,他方秋冷不過是個俗人,擺脫不了這些俗物了。
想把幽盟洗白是不可能的,至少他這一輩子,是不可能了。
袁春暄默不作聲地觀察著他的表情,她是不是說錯了什麼?為什麼他的眼神突然變得有點陰鷙狠戾,透露出輕微的殺氣?
“方秋冷,你怎麼了?”
方秋冷一愣,扯了下嘴角,強顏歡笑道:“沒怎麼,等下我們要不要去逛逛嬰兒店?嗯?”
他在掩飾什麼?袁春暄一直注意著他的眼神,裡面似乎還藏著點惶恐不安,幽盟又發生什麼事情了麼?
她想問,但是,現在在外面,自然是不能隨便談論那些事情的。
莞爾,回他道:“好啊,全聽你的。”
……
“啊——”袁春暄坐在車後座打著呵欠,眼睛氤氳著朦朧的水光。
“現在都快十點了,你還這麼困麼?”方秋冷小心翼翼地扶著她的頭,深怕她一個不慎磕到碰到。
袁春暄勉強打起精神,本想兇狠地怒瞪他一眼,結果因為睡眼惺忪,看起來倒像是在給他拋媚眼。
“還好意思說?要不是因為你,我怎麼可能到現在還這麼困?”
昨晚他……獸性大發,把她折騰得整個人都累得要死。
方秋冷痞裡痞氣地笑著,似乎對她這樣的表述還挺滿意的。
卻還是裝模作樣地清咳了一聲,“注意你的措辭,這裡可是有別人在呢。”
袁春暄看了下那個沒什麼存在感的司機,臉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漸漸變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