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相較於袁春暄的委婉,馮佳卿可是直接笑出聲來了,“嫂子,我跟你說……方師兄哪兒哪兒都好,但是,他製陶簡直就是……”
她想了會兒,勉強找了個不算恰當的詞來形容,“簡直就是抽象派。”
“還記得以前第一次製陶的時候……”馮佳卿開始回憶往事。
“不準說!”方秋冷打斷了她的話,黑沉著一張臉,臉上寫滿了不悅和緊張。
袁春暄剛被挑起了興趣,自然是不想被人打斷的,“佳卿,你繼續說。”
“真的?”馮佳卿抬眸,瞧了瞧方秋冷的那張黑臉,“感覺方師兄這是要把我給砍了呢!”
“放心,他不會的。”袁春暄就差拍著胸脯保證了。
馮佳卿這才把以前的事情娓娓道來,“第一次製陶,是陸師兄提議的,陸師兄那時候很喜歡陶器……”
“看到桌上那個繪了牡丹的陶罐沒?那個是陸師兄的第一個作品呢!旁邊那個陶碗是我的,後面還有的那些,是其他人做的……”
袁春暄順著她的視線看去,那桌上擺著的陶器都還挺不錯的,“那,方秋冷做的呢?”
“嘻嘻~”馮佳卿笑得頗有深意,“他那時候做了一坨很奇怪的東西……”
一坨很奇怪的東西?
袁春暄再次去瞟方秋冷正捏製著的陶器,結果那家夥還直到自己做得不好,微微轉了個身,把陶器給擋了起來。
這……要不要這麼可愛?
“再然後呢?”
“再然後……”馮佳卿打了個寒戰,發現方秋冷正偷偷用陰鷙的眼神睨著她。
“不知道怎麼回事,唯獨他那一個,在燒制的過程中,裂了……他一氣之下,就給砸了。要我覺得吧,他那叫自慚形穢,毀屍滅跡。”
“有道理!”袁春暄認同道。
直到馮佳卿和袁春暄弄得差不多了,方秋冷還在垂死掙紮。
他那副遮遮掩掩的模樣,倒是叫袁春暄十分好奇。
待她悄無聲息地靠近,還差那麼三十厘米的時候,方秋冷冷不丁地回了下頭,“你要不先出去坐坐?喝點茶?”
反正,不要看到他的“傑作”就好。
“不要,難得看到你犯難。”總算讓她知道,他也有做不好一件事的時候了。
“……唉,”方秋冷嘆了口氣,“我其實不大喜歡這種雙手濕噠噠、黏糊糊的感覺。”
所以他才做不好的……嗯,對,就是因為這樣才做不好的。
袁春暄伸長脖子看了看,唔……原來還是盤起來的蛇,現在稍微升級了一點,像是一條直立的大蟒蛇。
“我幫你呀!”
她搬了張椅子過來,讓他坐下,她就這麼站在了他的身後,把他罩在懷中。
“什麼?”方秋冷有點發蒙。
袁春暄伸長了胳膊,身體貼近了他的背,雙手搭在他的手上,幫他拉胚。
“那個……你動作別那麼僵硬嘛……”她皺了皺眉,其實,她也做得不是很好……只是,有對比才知道自己還挺厲害。
至少比方秋冷的“蛇”要厲害。
“嗯。”方秋冷就這麼應和著她,調整了下姿勢,整個人稍微往後面傾斜了點,頭若有似無地枕上了她的柔軟……
這感覺……還不賴。
突然覺得陶藝也沒這麼討人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