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那般模樣,方秋冷故作可憐地繼續說道:“已經很久沒有人陪我過生日了,也很久沒有人給我唱《生日快樂》了。”
“小時候,雖然我爸媽很忙,當他們好歹還會抽出點時間陪陪我,給我唱歌慶生。”
“但是,後來他們都走了,我的生日就沒什麼人記得了,更別說是給我慶生,唱歌給我聽了。”
他在努力地煽情著,東拉西扯,睜眼說瞎話。
事實上,他每年的生日都過得極其盛大。
不管是方家還是岑家那邊,都爭著叫他過去,給他辦所謂的生日派對,邀請了一大堆的商界精英或者政治要員。
總之,來的都是在世界上數得出名號的大人物,都……跟他沒什麼關系。
他的生日派對不過是大人拿來聯絡感情,彼此試探的由頭而已。
再後來,他的生日派對都由比較親近的幾個朋友幫忙舉辦。
每一次都會請一堆熟識的人,全世界各個風景不錯的地方,都去玩了一遭。
二十九年,只有這一次的生日,是跟她一個人,如此安安靜靜地度過。
哦,不算是安安靜靜,他還準備了一個很是讓人震驚的小環節。
袁春暄被他那可憐兮兮的語調給感染到,眼眶微紅。
手指在琴鍵上試了幾個音之後,朗聲道:“好吧,那我就邊彈邊唱,不過,我唱得真的不好,你聽了之後,不準笑話我。”
說罷,她還真就開始彈了起來,雖然現在很少彈鋼琴,但是,這麼簡單的一首曲子,於她而言,實在是沒什麼挑戰性。
琴音流暢,悅耳動聽。
她低垂著眸,偶爾與他對視,嘴角淺淺上揚,一道恰到好處的弧度。
氣質非凡,幹淨美好得像是純淨無暇的水晶。
畫面很美。
只是,在袁春暄開口的那一瞬,方秋冷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什麼狠狠撞擊到了一樣。
整個畫面瞬間變得支離破碎,甚至還能聽到碎裂的慘烈聲音。
他是不是耳朵出問題了?袁春暄的歌聲怎麼這麼的……魔性?
她跑調跑得簡直……嗯……一跑就是幾萬裡……
此時,方秋冷已經暗暗在心裡做了一個決定,這輩子都不要再慫恿她唱歌了!
雖然他現在很想把耳朵給塞起來,但是,一想到是自己叫她唱的,只能說是自作孽,不可活。
一曲畢,袁春暄停下手指的動作,訕訕地問他:“是不是,超級難聽的?”
方秋冷溫柔一笑,動作輕緩,言不由衷地搖了搖頭,道:“不會,還好。”
袁春暄抿唇而笑,眉眼彎彎,“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自己的水平如何。”
她又摁了幾個黑白琴鍵,“之前在正清園的時候,不是說要來個鋼琴四手聯彈麼?要不要試試?”
方秋冷轉了轉手腕,“彈什麼?”
“《vtava》可以麼?”
“可以,”方秋冷說罷,手懸在黑白琴鍵之上,“開始了麼?”
袁春暄頷首,在敲落第一個音符後,看著自己的手指和他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靈活地飛舞著,心中說不出的愉悅。
外面,月色朦朧,繁星點點。
玻璃房內,伉儷情深,浪漫的水晶鋼琴,傳來陣陣樂音,在不斷回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