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吩咐你去查的事情，你查得怎樣？”方秋冷的聲音，伴隨著悅耳幽遠的琴聲，輕飄飄地傳來。
冷秋苑後方的竹林裡，篁竹茂密，袁春暄竟沒能在第一時間找到方秋冷的身影。
“你叫我查的事情那麼多，具體是指哪一件？”一道漫不經心的女聲響起，透過音色可辨認出，此人是尚姝。
袁春暄微愣，竟是偷聽到了他們兩人的對話。
尚姝的聲音，自她第一次聽到起，便覺得耳熟。以前尚未多想，現在卻覺得，有什麼在心中堵塞得難受。
那種不安的感覺，再次浮現。
秋風將枯黃的竹葉吹得簌簌而下，葉子落地，發出輕微的聲響。
琴音時緩時疾，時如清溪潺潺蜿蜒，或如飛瀑落於九天。抑揚頓挫，百轉千回。
“嘖，我也不皮這一下了。袁小姐的事，事隔多年，不好查。我暫時，還沒能查出點什麼眉目，辜負你的期望了。”
尚姝說道，從她的語氣中，絲毫聽不出辦事不力的愧疚感。
“還有就是你上次被人刺殺的事情……”
“這件事情，下次再說，你先走吧。”不等尚姝彙報完工作進度，方秋冷冷然開口道。
尚姝有些愕然，不懂他為何突打斷她的話，但也不好忤逆他，只能不得不聽他的話，匆匆退下了。
事情發生得有些快，袁春暄才剛偷聽了個開頭，就此結束了。
琴聲悠悠，袁春暄聽著心漸漸安定了下來。
“暄暄，你不過來麼？”方秋冷語帶笑意，聲音低沉醇厚，每次聽他說話，都是一場聽覺盛宴。
袁春暄微愣，他是什麼時候發現她的？她可是一動不動地站著，屏息凝神的，連絲毫的聲響都不敢發出來，就怕驚擾了他和尚姝。
方秋冷明知她就站在那兒，卻也不再作聲，尋思著，剛剛他和尚姝的對話，她聽了多少？
若是她知道他一直在查七年前發生在她身上的事，她會怎麼想？
會以為是他處女情結厲害得很？還是曉得了他對她的用心？
他不能忍受她被人欺辱，想幫她報仇，僅此而已。
“你彈錯了。”袁春暄說道，慢慢走到了他面前。
看著他骨節分明又修長的手指，在琴上來來回回地拂著琴絃，一個又一個音符如珠玉傾落而出。
方秋冷啞然失笑，剛剛想著她的事，想得出神了。
他停下手上的動作，抬頭看她。
她不知道怎麼回事，又戴上那副金邊眼睛，看起來嚴肅正經得像是個老學究。
但是，她眉眼間，分明氤氳著一層媚色。
一雙魅惑勾魂的狐貍眼，現在看似冷漠疏離，可是，床榻纏綿之時，卻媚態橫生，綻放出妖豔嫵媚。
這些，都是他給她的。
風將竹葉吹得沙沙作響，方秋冷盤腿坐在一塊平坦的大石頭上，腿上放置著一張古琴。
他稍微往旁邊挪了挪，給她騰出一小塊位置。
“想不到，你居然會彈古琴。”袁春暄輕聲說道，坐在了他身側。
方秋冷的右手隨意地撥了下琴絃，古琴的琴音渾厚古樸，如流水傾瀉而出。
“除了古琴，還有很多樂器，我學得也不錯。”
如果在她面前充分展現自己學識才能，能博取她的好感，他可不介意將自己的所學，一一展露一遍。
“比如……鋼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