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秋冷斂了心神,闔眸,睜開眼,深邃如海,“不是。”
是愛,毫無道理可言,強勢刻入靈魂的深愛。
一顆心,不遺餘力地為一人劇烈跳動。
“你那藥給我一點。”他開口索要,“哪天拿來玩玩。”
儼然忘了自己前幾分鐘,還道貌岸然地說著什麼“不能只有愛沒有情”的垃圾理論。
城,天黑得早,才六點就已經黑了個徹底。
今晚的晚餐很豐盛,袁春暄掃了一眼,都是極其名貴的食材。
阿爾巴白松露、艾瑪斯魚子醬、神戶牛肉,還有魚翅、熊掌什麼的……擺了滿滿一桌。
這吃的哪是飯,分明是黃金!
方秋冷理所當然地坐在了主位,右手邊坐著高延伍和夏舒,左手邊,袁春暄靜靜地坐著。
“么哥兒,孩子都快滿月了,居然不告訴我。”方秋冷揶揄他,“害我兩手空空就來了。”
袁春暄靜默,他叫她送人的那幅《十二名花神女圖》,早被夏舒放進保險櫃裡妥善保管了。
高延伍不好意思地尬笑著,他最近一直在忙幽盟和馮家、孫家的事兒,一不小心就給忘了。
“哎呀,反正你剛好來了,後天就給孩子擺滿月酒,你多待幾天再走唄。”
夏舒附和道:“是呀,多住幾天。”
正中下懷,方秋冷也不客氣,“盛情難卻,那我就真的多叨擾幾日了。”
然後還不忘看向那個緘默不言的袁春暄,“這幾日住在袁小姐隔壁,還請袁小姐多擔待些。”
正吃著魚的袁春暄一個不慎,嚥下了根魚刺,喉嚨發痛,忍不住蹙了下眉。
“冷爺說笑了。”她淡淡回複,“這魚不錯,冷爺不妨多吃點。”
方秋冷夾了塊魚肉,細細嘗著,“的確不錯。”
袁春暄神色不自然地抿了口紅酒,腹誹著魚刺怎麼就沒哽著他?
“拿個幹淨的碗來。”方秋冷吩咐,很快,一個傭人就將碗端了上來。
只見他夾了幾塊魚肉,細細挑出魚刺,其他人不解。
“冷爺這是?”夏舒狐疑。
方秋冷的動作一頓,粲然一笑,傾城之色攝人心魄,“吃魚可以補腦,小朋友應該多吃一點。”
啊?一句話聽得眾人雲裡霧裡,難道冷爺的意思是,他這一碗剔了魚刺的魚肉,是給小恆那個快滿月的小寶寶吃的?
夏舒笑容尷尬,“那個……小恆太小,還吃不了魚。”
“是麼?”方秋冷皺了皺眉,似乎有些遺憾,“難得我這個當叔叔想為他做點什麼……”
袁春暄偷偷在心裡白了他一眼,稍微有點智商的人都知道,那麼小的寶寶根本就吃不了這種東西好吧?
眼前突然多了一個瓷碗,袁春暄錯愕,微張著口盯著那隻碗,碗裡放了幾塊雪白的魚肉。
見她傻愣愣地看向他,方秋冷的心情好不愉悅,“既然小恆吃不了,那就給袁小姐吃吧……論年齡,你在我們這群人裡,也算是小朋友了。”
真是的,為了給她剔魚骨,他居然撒個那麼蹩腳又智障的謊言。偏偏那該死的女人還一副受寵若驚、不想領情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