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寶仁跳上神臺,在萬眾矚目中輕聲說道:“太初有神,神與道同。”
“然道本是為無名,只因後人不解其玄而又玄之意,故而以‘道’強曰。”
“因而神亦是如此。”
“吾主被譯為‘天元’,天者,廣大無恆也,元者,本也,始者,初也,先天之氣也。”
“被解說是天地核心,萬事之主是大錯特錯的,此說法之源頭來自於九州。”
“九州以棋局縱橫而囊括天地,以‘天元’而指其中,我等勢弱,受此影響卻是被扭曲了神靈本意。”
“釋經者只知‘天元’為核心,中心之意,卻不知此並不能真正代表吾主根本,甚至連些許皮毛都談不得。”
“他們忘了,或者說根本就不明白天地無窮,原本初始的意思。”
“吾主高坐九天不在意這些,但作為吾主的追隨者,我卻是不能任由這般扭曲褻瀆…”
張寶仁憤慨的說道。
他的聲音中似乎蘊含著一種奇特的力量,讓人不由而感同身受,不由而相信理解其中之意。
那個提問的黑衣武人高聲喊道,“還請神使大人賜予吾等神靈本義…”
然後無窮信眾也隨之異口同聲的喊道,“還請神使大人賜予吾等神靈本義…”
聲音直震蒼穹,傳遍四方,所有的目光都盯著神像腳下的張寶仁,憤怒,欣喜,震驚…但同樣都期待著。
甚至於其身後那尊高大神聖的神像也生出了些許變化,給人的感覺像是活了過來,似是在憤慨,似是感到欣慰,似是要聆聽。
張寶仁點了點頭,不動聲色的將道韻撐開到最極限的狀態。
如此再結合著這片廣場原有的禁制陣法,彷彿真正從天上墜下的神靈,言出而法隨,將自己的話深深的印在所有人的心中。
“吾為神靈之使者,與神靈之事自然是不敢藏私,我之所言並非真理,真理只歸吾主所掌,這只是我在吾主身邊所見、所聽到的點點皮毛。”
“吾主本為開天闢地的第一縷光,第一元氣,第一尊神。”
“那時天地未判鴻蒙未分,祂感於事事混沌,於是便於鴻蒙之中開天闢地,劃分濁清,從此天為高,地為沉,從而有時有空。”
“天地初立而不穩,吾主便定下風雷水火四象,定下四極,理順了無窮元氣,讓天地穩固,從此無災而無禍。”
“吾主立於太初之時,不喜於世界荒蕪,於是便以大神通演化陰陽,造化萬物,從此世界便有了周天星辰,有了日月山河,有了花草樹木…”
“吾主見宇宙繁盛但卻無有生機,便點化出萬靈,從此世間有人有妖,有花鳥魚蟲飛禽走獸,有天地人神鬼,有了諸天繁榮之景…”
…
張寶人從開天闢地之始,一點點訴說著神靈的諸般事蹟與偉大成就,浩大的背景故事,讓人不由而心亂神迷的聲音。
使得無數信眾如同晴天霹靂忽然得見真言,不住而瞭然,淚流滿面,痛恨自己之前竟然將真龍比作螻蟻,竟如此曲解褻瀆神靈本身。
同時又在心中感慨著神靈的偉大與慈悲…
旁者的三觀在被重新整理,但張寶仁自己卻沒有,也不可能沉醉其中。
他念頭轉動分心多用,一邊虔誠的朝所有信徒說著神靈的故事,一邊觀看著他們特別是天元神教的幹事們的諸般反應。
只見有人沉醉,有人遲疑,有的憤然,有的不信…神色各異,但因為突如其來又應接不暇的變化,和種種顧忌,都沒有撕破臉皮大吵大鬧,都在認真的聽著。
這裡安穩,張寶仁便將更多的心思放在了更為重要的,頌讚的物件當事神身上。
眼中如鏡如劍的光芒早就已經亮起,一重重空間被刺穿,認真的觀察著遠離現實世界的未知空間。
在張寶仁最早開口的那一刻,在否決了神靈經義的那一刻。
無窮廣大,無比繁盛,永遠都沐浴在神光之中的神國忽然轟隆一震。
瞬間便有如同滅世一般的劫雲密佈在神國上空,神威浩瀚,雷霆如柱。
原本生活在神國內的那些臉上只存在笑容與幸福的神國子民,驚慌的跑出居所,面向遠處的神靈跪倒在地上,渾身膽顫不已。
神國中心處與天地一般等高,被籠罩在無窮神光之內的神靈似乎要從沉睡中醒來,神光盪漾間隱約可見其中一張憤怒的臉。
祂似乎是要降下神罰,將那個在自己的淨土中胡言妄語的褻瀆者毀滅。
但隨著張寶仁繼續闡述著‘天元’真意,訴說著祂開天闢地的種種事蹟之後。
將神國籠罩的那層威威不可測的劫雲,逐漸便停止了醞釀,定在了勃發而出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