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將茶水喝完,知秋便搶在張寶仁前面將茶具給收拾了。
之後稍作整理兩人就一起出了門,朝向西邊走去。
因為無法從內城筆直穿過,從城東向城西需要從一旁繞行,於是兩人便自城東下行,從城北繞過。
開始在城東的區域時還好,但是隨著不斷的前行,明顯的就能夠看見房屋建築逐漸變的密集破舊。
路上所見的行人也從零星而又體面變得髒兮兮的成堆擠在一起,精氣神比起城東差的不止一籌。
隨著逐漸往裡,一身貂絨棉袍的張寶仁和穿著月白綢布棉衣的知秋兩人。
在一幫頭髮打結,袖口油光發亮,身上佈滿了被蟲破窟窿可以看見其中棉心的貧民中。
不管是穿著打扮還是風姿氣度都是非常的格格不入。
彷彿兩個異類一般,吸引著別人的目光,被人偷偷的打量著。
張寶仁還就罷了,那些或是嫉妒、或是羨慕、或是畏懼羞怯的目光於他而言就如同清風拂面。
但對於知秋那些若有若無的目光落在身上便異常的難受。
而且相比於張寶仁,於她身上的惡意要更加的濃重一些,更加的汙穢與邪惡…
那些直勾勾,赤裸裸的異樣目光讓知秋不由而緊了緊身上的衣服,狠狠的瞪了那些人一眼,然後朝張寶仁又靠近了一點。
城東、城西作為兩處體面人較多的地界,互相間的聯通交流當然不會少。
雖然必須要從南北經過,但為了體面人的舒暢與安全,其實是有一條方便通行的路的。
只是張寶仁想順便親身的瞭解一下南北之中情況,所以兩人是深入其內,走的是那些原汁原味的,只有本地人來往的小路。
算是某種程度上的作死…
兩人在城北的路中走了大概小半炷香的功夫,經歷了一路讓人皺眉的汙穢。
忽然就聽見一道道吟唱聲伴隨著一股香氣從遠處傳來。
“救苦救世天元神君…”
“大慈大悲救人間…”
“救苦救世天元神君…”
“大慈大悲救人間…”
“救苦救世……”
腳步不停,繼續往前沒一會兒,就見一大隊人馬從前方的十字路口橫穿而過。
鐺…鐺…鐺…
領頭的穿著古怪的黑色法袍,頭插七彩長翎,臉上抹著鍋底白灰造型誇張古怪能讓小兒啼哭。
它好像抽風一般跳著好似久遠年代巫祝祭祀用的舞蹈,同時一邊搖著手中道士做法的鈴鐺,一邊嘴裡唸叨著不知名的經文。
彷彿陷入到了自己的世界中一般,緊閉著眼睛,無意識的一蹦一跳前行著。
在其身後,有數個人打著長幡,白底黑字,最前面的兩個幡上以特殊的銘文上寫著“天元神君”。
之後便是就是慈悲、無量、神通…等一些浩大的讚美話。
在這幾人之後是一幫面黃肌瘦,好像長久都沒吃飽飯的難民。
男女老少都有,都是普通人,身上披著同樣顏色的麻布。
這些人有的表情狂熱,有的神色木然,但都手持著三根線香,嘴裡虔誠的唸叨著。
“天元神君降人世,大慈大悲救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