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訟,似虎,有威力,故立於獄門。
彭一似是察覺到了張寶仁的異色,但是對這座牢房中的一切早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他沒有回頭,只是用嘲諷般的目光看著張寶仁。
不屑的笑道,“任你是什麼樣的妖人,在這裡你都得給我老老實實的。”
彭一的警告聲把張寶仁打落回現實,他馬上就像是掙脫了鉗住咽喉的大手,貪婪的喘著氣。
卻又因為被破布塞住嘴,呼吸不通透,使得頭腦發昏,要不是雙臂被鐵鏈捆吊著,怕是就要癱軟在地上了。
還沒等他平復下來,大腦中的痛意,就感覺頭頂一痛,自頭頂紮起的冠子上傳來一股撕扯,然後本來低垂的頭顱就直直的面向了彭一。
頭頂的痛楚,還有彭一那張特異的臉上化不開的陰鬱讓張寶仁瞬間驚醒,現在的境地可容不得他有任何的胡思亂想。
才剛剛收攏了心神,就見彭一伸出了另一隻有些黑瘦卻很整齊乾淨的手,在他的臉上揉捏比量。
感受著冰冷的細繭在臉旁摩擦,摸著頰骨、捏著臉肉,耳朵……
然後臉蛋上感受到了擠壓,有一絲刺痛,嘴巴就不由自主的張開,彭一伸出一另一隻手,拉開嘴唇,認真的看著其中的牙齒。
張寶仁感到分外不適。
但他想要躲開卻又不能,因為接著彭一又緊緊地箍住他的頭顱,撐大了他的眼皮,看著他的雙眼。
雙目對視,瞳孔中彭一的樣子如同一個惡魔,雙眼冰冷無情如同看著一攤死肉。
張寶仁顫抖不已,但卻只能生生的受著,只能任人任意施為。
接著便聽見了彭一斬釘截鐵的斷語,“雙眼渾濁無神,嘴唇蒼白無血,耳垂幹蔫無珠。
福緣太薄,這輩子註定就是個小癟三。”
然後彭一又一手在前一手在後,把張寶仁的腦袋攥住,稱量了一陣,“頭不圓,則心不正。腦後有反骨,不似好人。”
再然後彭一又順著張寶仁的頭顱往下,精細的比量了起來,身軀肋骨,胳膊大腿,遇到關節處還會用力的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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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頭太輕,內有中空;脊椎不正,要生百病…”
這時彭一手上的力度比起剛才更大,好像是想透過張寶仁的肉身,探知到他的骨頭,他的本質到底是如何。
很快彭一便把張寶仁渾身上下細細地稱量了個遍,這使得張寶仁全身都變得痠痛至極,但是這時候更讓他心驚膽寒的卻是眼前這個矮小的身影。
那好似對待豬狗一般的行為,那種發自靈魂的鄙視。
這一切都讓張寶仁遍體生寒。
做完了這些之後,彭一自懷中取出一張手帕,一邊擦拭著雙手,一邊冷笑道,“嘿嘿…現在你還能說些什麼?你還敢說你是冤枉的?”
“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不是好人,這時候細細看來果然不差,就你這種渣渣,這輩子也別想出去了。”
彭一的語氣斬釘截鐵,充斥著一股大義凜然還有對邪惡的厭惡。
張寶仁看著他那雙自信至極的眼神,那種好似天經地義的語氣,心中更加的冰冷膽顫了起來。
比起那尊狴犴,眼前的彭一更讓他感覺到恐懼。
彭一的樣子被深深地烙印在他的靈魂之中。
有一股股莫名的氣息自面前這個衣冠楚楚,沐冠而猴的人身上散發出來,被張寶仁的汲取。
同時他的身上好像孕育了某種東西,好像有一個特殊的生命要在他身上破殼,但是卻被周圍一股特別的秩序之力束縛住。
那股生機與力量越是強大,周圍的束縛之力就越大。
在兩股力量的拉扯之下,張寶仁此時所在之地就如同一顆心臟,一個胚胎,在緩緩的跳動。
這一切都發生在未知的層次之中,沒有對現實造成任何干擾,彭一對此也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