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剛到深市就遭難,可花這麼少的錢住上想住的房子,孟月仙還是心裡高興。
雖說交一整年的房租不是小數目,可每個月只要十五塊錢,能省下一大筆。
起碼有個落腳的地方,不用住在小旅店每天花那冤枉錢。
一家人在屋子裡轉來轉去,都滿意得很,因為裡面的物件幾乎不用怎麼買,大到木床桌椅,小到鍋碗瓢盆,啥都有,拎包就能住。
顧念很是喜歡,嚷嚷著要住樓上,可以看風景。
樓下一間房剛好讓顧東一家三口住,一個小客廳,吃飯也寬敞,樓上有兩間,男女分開就正好,簡直是完美。
顧南學習最好,他拿著手寫的合同看了半天,又拿著房東的身份證仔細對比房東光禿禿的頭頂。
“年輕時候拍的照片,現在頭髮掉的差不多了。”禿頂老頭撓了撓光滑的頭皮,有點不好意思。
結巴男人扣掉這半個月的租金,收了一年的房租一百六十五塊錢,把鑰匙交到了孟月仙手上,就完成了交接儀式。
租房合同被孟月仙包了一層塑膠袋,小心地揣進口袋。
她還是知道這合同的重要性,想要住上一年,就得靠這一張薄薄的小紙做證明。
等到眾人回去搬東西,顧西聽著顧念眉飛色舞地講述新房多好,也跟著高興。
顧北留在了醫院,自然也是透過顧念的描述才知道新房的模樣,捂著嘴悄悄的笑。
躺在床上的顧西做了手術,恢復得不錯,過兩天也能出院,早就躺得夠夠的,想離開醫院。
留下頭上纏紗布的顧東和丫蛋兒陪床,其他人都開始從小旅店搬東西去新住處。
路程有點遠,東西又多,孟月仙花了一塊錢叫了個板車才折騰過去。
全家人一齊收了東西,分了房間,開始打掃衛生。
搬家的動靜讓左鄰右舍的人都探出頭來看個不停。
圍在孟月仙新房周圍大都是低矮一層的平房,比二層樓更受歡迎,因為更加便宜。
要不是家裡有孩子的人家,誰會來這裡租房住,都去住宿舍,更省錢。
孟月仙搬家的動靜大,周圍鄰居冷淡的看了一眼,就各自回家。
住在隔壁的鄭玉珍抬頭看了看自己相中許久也租不起的房,這就被人租了,心裡可不得勁。
又看見這一大家子其樂融融,心裡更不痛快。
孟月仙正在打整擦洗簡易廚房的水泥板子,瞟到探著頭的鄰居,臉上剛浮起笑來,剛想打個招呼,鄭玉珍立馬縮回了頭。
想著低頭不見抬頭見,興許人家屋子裡的孩子在鬧人,兩個人這才沒拉上話,孟月仙就繼續忙活手裡的活計。
等收拾得差不多,都到了該做晚飯的時候才發現。
這家人什麼都留下了,唯獨蜂窩煤一塊也沒剩。
還不知道去哪裡買的孟月仙準備去問問剛打過照面的鄰居家。
敲了半天門,門板子才被開啟,鄭玉珍冷著臉一聲不吭站在門後。
孟月仙手裡拿著一小袋從老家帶來的幹蘑菇往門裡遞,“我是剛搬來的孟月仙,以後咱就是鄰居了,這是自家採的蘑菇,你嚐嚐鮮。”
鄭玉珍一點不伸手,還是不吱聲。
有些尷尬的孟月仙索性直說。
“馬上做飯才看見沒有蜂窩煤,不知道……”
還沒等孟月仙把話說完,薄薄的門板砰的一聲被關上。
孟月仙也來了火氣,轉身就走。
雖說上輩子窩囊,可這輩子她可不想慣著哪個,憑啥她要熱臉去貼那冷屁股。
她有些生氣地往家裡走,卻見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快步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