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季節,清晨,茅山乾元觀門前,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小夥子,正面朝東方,盤腿而坐。
“葉知秋,這麼大的人,就不要再玩尿泥了!”門內走出來一個邋遢老道,衝著那小夥子叫道。
“師父,我沒有玩尿泥,我在打坐練功。”小夥子頭也不回,淡定的說道。
“練功?我看你不是在玩尿泥,就是在擼管!”老道重重地哼了一聲。
“師父,你有沒有一點常識啊?玩尿泥是兩隻手一起動,擼管是單手快頻率反覆機械運動。我坐在這裡一動不動,怎麼會是玩尿泥或者擼管呢?我真的是在練功!”
葉知秋收起膝蓋上的手機,跟螢幕上的蒼老師暫別,站起身,回頭看著師父。
“看你臉色潮紅,呼吸不定,眼光渙散,內蘊六根不淨之色,一定是在花式擼管!”老道瞪了葉知秋一眼,忽然嘆氣,說道:“唉,你跟著我學藝十年,如今,你我師徒緣分已盡。知秋,帶著你的東西,下山去吧。”
“啊?師父你讓我下山?”葉知秋的雙眼一亮。
“唉……”老道又嘆氣,轉過身來,無限感慨地說道:
“為師也知道你捨不得離去,但是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知秋,如果想念師父了,你就……”
但是在老道感慨的時間裡,葉知秋已經兔子一樣躥回了觀門,又提著一個包裹躥了回來,叫道:“師父再見,再見!”
說罷,葉知秋人如離弦之箭,向山下飛奔而去。
“哎,你個臭小子,師父還沒說完,你就走了?!”老道氣得吹鬍子瞪眼!
“沒說完的話,師父以後託夢給我吧。我在這山上被你關了十年,今天終於可以回家了!”葉知秋飛奔而去,頭也不回。
一口氣衝下半山腰,葉知秋才站住腳步,回頭看著茅山主峰的方向,張開口,嗷地一聲長嘯!
十年了,葉知秋都不曾離開過茅山半步,今天終於可以下山了,心中的激動可想而知!
長嘯過後,葉知秋精神大爽,兩腳生風,繼續前行。
葉知秋的老家,在皖東琅琊山區,距離茅山幾百公里。
轉了三趟車,十來個小時的車程,傍晚時分,葉知秋站在了家鄉的土地上。
家鄉有個很老土的名字,叫做陳牌坊。也不知道哪朝哪代,這裡出過一個姓陳的貞烈女子,所以便有了這個村名,一直沿用到今天。
印象中的家鄉,和眼前的所見差不多,就是砂石路變成了水泥路,路邊的樓房多了,也更加洋氣了。還有就是女人們的衣服越來越短,越來越緊身,看起來更加養眼,更加誘人了。
順著水泥路走到盡頭,向南一轉彎,前方半里路外,就是陳牌坊村。
陳牌坊最西頭,孤零零的三間瓦房,便是葉知秋家的老宅。
這時候已經是傍晚,在暮色中看起來,那三間瓦房毫無生氣,凋敝淒涼。
葉知秋嘆了一口氣,加快腳步,向前走去。
但是葉知秋並沒有回家,卻走向了村前的田野。
他鑽進了一人多高的玉米地裡,找個地方坐著,默默地回想往事。
直到天色黑透,葉知秋才從玉米地裡鑽出來,悄悄的走向自己的家門。
老宅裡沒有燈光,也沒有任何動靜,連狗叫聲都沒有。
葉知秋知道,爺爺一個人獨居,這時候應該已經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