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晌後,她忽然仰天發出一聲淒厲的哀嚎,髮髻散亂,眼眶迸裂,有血淚淌下。
“羲和!”帝俊的聲音響起,他一個掌刀劈在羲和後頸,將她擊昏過去。若在平時,羲和自然不會被這麼簡單地擊倒,只是此時她道心已亂、六神無主,帝俊又出其不意,結果一下子就中招了。
太一道:十位侄子在東海修養,無緣無故怎麼可能跑出去,禍害洪荒呢?”
帝俊勉強定了定心思說:“事情果然蹊蹺,我與十子血脈相連,當時竟然毫無感覺,定是有人矇蔽了天機,甚至還施法短暫隔絕了天庭與外界的聯絡。”
帝俊經過妻離子散的巨大打擊,心神震動之下,反而察覺到了一絲天機,命運滾滾長河中,自身氣運如同黃昏落日暮氣沉沉,一片死氣,大驚之下,河圖洛書飛出,星光聚攏,迷濛絢爛,三百六十五道晶瑩絲線連線,化作光芒內斂的絲網籠罩兩寶。
只見河圖之上十個圓點來回變化,黑白轉換,演化左旋、象形、五行、陰陽、先天等種種至理;洛書成龜甲模樣,其背有文,九文近頭,一文近尾,三文近左肋,七文近右肋,四文近左肩,二文近右肩,六文近右足,八文近左足,五文在背中,其位九,象九宮,中五又象太極,中一文又象一氣;其形方,方象地。
河圖形圓,陰陽合一,五行一氣,無為順生自然之道。
洛書形方,陰陽錯綜,五行剋制,有為逆運變化之道。
可是,河圖生道之上一股死氣瀰漫,洛書死道之上呈現大凶之兆。想要觀徹清楚,卻有重重煙嵐遮擋。
在對未來不可預知的恐懼中,帝俊一拍頂門,股股金焰冒出,如同地泉噴湧,岩漿爆發,在頭頂三尺虛空之上形成一畝大小的火雲,一片金色焰火中,一輪紅日高懸,破開雲海而出,光明普照,一巨鳥圍繞紅日盤旋,只見全身金色翎羽覆蓋,三隻利爪翻騰,千丈羽翼張開,琉璃色澤的金焰流轉其上,無數火心從羽毛之間濺落,滴在慶雲之上,濺起點點雲海波瀾。
烏啼高昂,顧盼之間,神采飛揚,睥睨天下。帝俊食指一彈,一道星光射入慶雲,雲海激盪,翻滾激盪之時,無數玄黃之氣如同噴泉般湧起,如同鯨魚吐水。
在一聲急促、輕揚的啼鳴聲中,見得三足金烏繞日三匝,最後三足抓日,雙翼合攏包裹,頭顱高仰,金喙大張,洞穿雲霄的一聲嘶吼之後,頭顱稍傾,一口金血噴出,形成金焰氣流,直衝玄黃噴泉。
流焰浸染噴泉般的氣柱,玄黃、金色來回閃耀,最後凝結成一團漲縮不定的氣團,從慶雲之上飄落,慢慢攤開,化作一層薄薄的黃色絲被覆蓋住河圖洛書,與上面遮掩的灰霾氣流碰撞。
眼看玄黃之氣消耗灰色氣流,蒸起股股白煙,白煙飄散間,腐蝕無數隱匿虛空的禁制,激起光華明滅的層層漣漪。
滾滾氣團強勢壓迫、損耗下,那被遮掩的天機馬上就要顯露出來,不想已呈頹勢的灰色煙霧被驟然大放光芒的河圖洛書一照,變得更為濃郁,駭浪般翻滾間,化作一獠牙血口的兇獸,一口把光澤暗淡的玄黃絲被吞噬,咀嚼幾下,化作細股氣流回到河圖洛書之中。
哇的一聲,帝俊如遭重擊,五臟六腑錯位般疼痛,這是強行觀徹天機,被其反噬,不僅自身金烏法相精血和功德被損耗,臨終還被天道藉助河圖洛書狠下一招,重創了帝俊。
這種意象讓帝俊更是心神不寧,來不及心痛損耗的功德,急急忙忙尋來閉關參悟東皇鐘的太一,面色蒼白,神情落寞,一片死寂。
東皇太一一見帝俊血色全無的表情,大急之下,問道:“兄長這是怎麼了,為何一副元氣大傷的樣子?”焦急之意,將層層拂過大殿的雲氣激得浪花滾滾。
一時三刻之後,帝俊搖搖頭,道:“的確有人矇蔽了天機,如今洪荒不同以往,聖出多門,不清楚是誰出的手。若是細細想來,其實每個人都有動機。”
事關至高無上的聖人,帝俊和太一相對無語。
“此事暫時放下,只等我討伐巫族,獨霸洪荒氣運,成就聖位後,再來算賬了。”帝俊不愧是天庭天帝,有大胸襟、大格局,強壓住心中的悲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