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生心思一曬,“別一口一個笨蛋,我今天去找你的時候就看見她在門口縮著,問她為什麼不按鈴,你猜她怎麼說她說怕吵你睡覺,我按鈴後還被她瞪了一眼,護短啊嘖瞧人家多為你著想。”
說罷去看人神色,果然有些許變化。
原來早上的門鈴是莊生按的,被吵醒之後北堂墨也沒心情睡了,洗完澡換過衣服就出了門,經過客廳的時候。
他努力想了想,彷彿是看到有一小團坐在沙發邊的地毯上,背對著他,肩膀頭一抽一抽的,他沒去管那麼多,把冷酷無情發揮到極致,真當她是透明的,就這麼走了,然後在外遊蕩到現在。
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困了就睡,餓了應該會找吃的吧可是他又想起自己警告過她不準亂碰他的東西,公寓裡有什麼不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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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會這麼聽話吧。
是的,聽話。
說穿了左曉露就是個過分聽話笨蛋,操控一切的是他家難搞的老頭,把氣灑在她身上好像是過了點。
見北堂陷入沉思,眼眸裡有以前從未露出過的情緒,疑似愧疚之類,莊生趁機湊過去問他,“你今天出來多久了”
言下之意,那小可憐一直被他關家裡。
機車轟鳴了一路,掠過高架橋時,橋頭執勤的巡警見了都懶得追,那種速度,車尾燈都看不到,何況剛瞄那剎那的半眼,黑色的重型機車,如鬼如魅,稍微有點見識的人都知道那是誰,追上去找死麼。
北堂墨為自己今天回家的速度找了個完美的藉口酒精作用。
平時喝到興頭上,飆幾圈是常有的事,所以也不算什麼了,可他無法解釋等待電梯從上升過程裡的焦躁。
直到開啟家門,走進沒有開燈的客廳,藉著從落地窗外灑進來的夜色,找到盤腿坐在窗前的左曉露,再聽到她抽泣的聲音,他終於頓悟,原來焦躁來自於愧疚感。
下意識先去看錶,零點十分,都這麼晚了,這個笨蛋為什麼坐在窗前哭難道他今天走了她就一直在哭。
老天,她除了哭能不能幹點別的看電視不好麼。
燈也沒開,用他極好的視力看,客廳裡他走時是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別的地方就更不用說了,他狠狠的警告過她。
聽到他進門的聲音,她也沒回頭看,他只好走過去,懷著某種他自己也形容不出來的心情。
這一天左曉露過得悽慘,哭了睡,睡了哭,最後被餓醒時,發現周遭一片全都黑了,驚嚇中爬到有依稀碎光的窗邊,看著那片城市的夜景,想家了。
感覺北堂墨走到身後,她終於側過脖子仰頭看了他一眼。
在那種情況下,不管之前有多怕他或者悄悄的討厭他,都顧不上了,所有的委屈變成一句話,她說,“我想回家。”
厚重的鼻音,花得不像樣的臉,一切在他的視線裡顯得弱小可憐,無助又迷茫。
驀然之間,北堂墨感到心臟莫名抽動了下,好像有點痛。
這幾天坐雲霄飛車的不止左曉露。
事實上對於最開始被告知要去拯救不出意外會是自己妻子的北堂墨同樣很跳躍。
兒時他就與其他孩子不同,沒有童年可以享受,父親從來不會因為他是小孩子就給與特殊照顧。
在任何情況下不給任何人添麻煩是他的人生守則,同理,任何人給他帶來的意外麻煩他當然可以置之不理,別人的事,與他有什麼關係。
執行了父親的指令,把這家母女救下來,他承認她們很可憐,但人送到,他的任務也完成了,娶不娶這個笨傢伙至少也要徵詢一下他的意思吧。
有誰會接受突然塞到自己面前的妻子還和他想象甚遠。
軟弱,膽怯,長相一般,身材一般,往人多的大街上一扔保準找不出來了,還特別愛哭,看吧,她現在這淚流滿面的模樣,哭得他心裡發慌。
“別哭了。”北堂墨根本不會安慰人,想像以前那樣嚇唬她,可冷臉怎麼都擺不出來,也許是心裡明白,自己把她欺負慘了,誰叫她那麼好欺負。
能這樣對她說話已經盡了最大努力。
這一天左曉露哭了又停,停一會兒又繼續哭,她也好累,可她實在沒有辦法,完全不知道要怎麼做。
現在看到北堂墨站在身側,什麼心動啊,厭惡啊,都談不上了,被眼淚模糊的雙眼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發懵的腦子也沒留心聽他說話的語氣,滿心浮現的都是他兇巴巴的樣子,她不害怕,只把頭再度低下,用力吸了吸鼻子,用濃厚的鼻音說,“我從小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