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晴一愣。
他無洛的向她道謝做什麼?
看著他悶悶的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她這才伸手握著酒杯,輕嗅著杯中酒液散發出的甘醇的香味兒,淺酌一口。
就在一瞬間,她忽地覺得緊崩的神經得到了緩解。
和他相處的這兩天,她把自己崩得緊緊的,渾身是刺的防備著他。但此時此刻,她渾身的刺兒好像忽然就消失了。或許,是因為柔和的燈光。又或許,是因為他瞳仁裡散發出來的那一抹憂傷……
她不知曉他竟然還有這樣的一面。
認識他以來,他一直是霸道的,咄咄逼人的,甚至,是放肆的。
但如此憂傷的他,卻在一瞬間就讓她的心柔軟下來。
無怪乎有人說,男人一旦憂傷,那憂傷便是致命的毒藥,是讓女人無法抗拒的罌粟花。
辛晴傻傻的笑了笑,將手中的杯子推過去,說:“再來,今天讓我們不醉不歸好了。不過,今天陪你盡了興,明天你要讓我回去見果果好不好?我想他了……”
秦笙淺笑著握著酒瓶替她倒酒,嘴裡發出簡短的話:“好,我說話算話。”
辛晴也不自覺的笑,握著杯將小半杯酒一飲而盡。
此時的她,豪爽得像個男人。
秦笙默不作聲的與她碰杯,兩人一杯接一杯的喝著……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推杯換盞間,辛晴的臉蛋兒已經酡紅得如綻放的櫻桃,潤澤誘人。醉意甚濃的她一直笑著,笑著喝酒,笑著說話。
醉意微燻的她咧著嘴笑了笑,大膽的伸出另一隻手撫著他的臉,呵呵地說:“我才沒有喝多呢,我都知道你叫秦笙,我哪裡喝多了!”
暈黃的燈光如一張破碎的網,辛晴抱膝坐在床上,神情呆滯,完全陷在自己的世界裡。房間的布簾緊緊攏著,看不清此時是夜晚還是白晝。
可是,當她狠狠掐了掐自己的手臂,傳來那麼清晰的痛感之後,她才知道,原來這並不是夢,而是真真實實發生過的事情。她動了動身子,卻驟然發現,這一次,她不只是與秦笙在同一張床上睡了一晚而已,而是,與他真的發生了什麼……
怎麼會……
怎麼會這樣呢……
她懊惱的抓著自己的髮絲,把臉深埋在膝間,眼淚不由自主的落下來……
聞聲醒來的秦笙,看見她甦醒過來,伸手想去撫弄被她揉亂的髮絲,她卻敏感的抬起頭,睜大驚恐的眼睛向他吼道:“別碰我!你別碰我!”
無論之前他對她做過多麼過份的事情,她都能原諒他。
可是如今,她再也不能原諒,再也不能!
她歇斯底里的聲音讓他一怔,但他還是拿過身旁的睡袍,替她披在身上。看著她像個驚惶失措的孩子,他滿臉的愛憐,“我對你說過,這輩子,你只能是我的女人。而我,也只會有你一個女人。無論你會對我做什麼,我都會一如既往的愛你……”
“閉嘴!你閉嘴!”她滿眼腥紅的打斷他的話。
“你所說的愛我就是在我喝醉的時候趁人之危嗎?你根本不懂什麼是愛,我不要你這樣的愛,你給我走,你走!”
她眼裡全是對他的怨恨,聲音裡充滿了對他的嫌棄。
在此之前,她對他的印象才漸漸有點改觀。可是沒想到,轉眼之間,他就將她置身於無盡的黑暗深淵之中。
她不想再看到他,永遠都不想!
秦笙沒有辯解什麼,他默然起身,穿衣出去,讓她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待會兒。
她抬起頭,看著窗簾外若隱若現的光明,眼淚肆無忌憚的流。
半晌過後,房間門被輕輕推開,秦笙託著餐盤走進來,餐盤裡放著溫熱的牛奶和早點,是她喜歡的食物。他把餐盤放下,坐在床沿邊,看著哭紅了眼睛的她,心疼得厲害。他伸手攬著她瑟瑟發抖的身子入懷,說:“無論你想不想見我,我都不會離開。你要恨我也罷,你要報復我也罷,先得吃東西把肚子填飽,這樣才有力氣做你想做的事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