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黃貴人?”沈玉珺細想一下,便了然了。
景帝點了點頭。
“黃貴人的草包之名不知是誰給的?那人的眼神可是真不好。臣妾現在算是知道您當初為什麼只是貶了黃貴人?看來改日臣妾得謝她一謝。”
“你不用謝她,”景帝已經忙了一天了,他自己拿了兩個軟枕墊在了背後:“她也只是為了自保罷了,孫氏並非是個良善人。”
“以前臣妾還想不通,為什麼臣妾設計紅菱會那麼順利?”沈玉珺回憶著過去的事情,只覺得自己真的是很幸運:“當初臣妾還自以為是的認為是因為臣妾入了您的眼,您才會那麼及時的出現在景仁宮,現在想來還是臣妾淺薄了。這裡面的彎彎繞繞可真不少,不過不管怎麼樣,最後得利的是臣妾還有沈氏一族。”
景帝朝沈玉珺招了招手,讓她坐過來:“你不覺得被朕利用了?”
沈玉珺脫了鞋子,爬上了榻,跪坐在景帝跟前:“臣妾不覺得,臣妾很慶幸皇上有用得著臣妾的地方。”
景帝彎嘴笑了,一把扯過她,摟在了懷裡 :“你這樣,朕甚喜。”
“皇上今天重新賜封沈家,臣妾明白皇上的意思,臣妾很感念皇上給了沈家一個公道,”沈玉珺是真心實意的感激皇上。
皇上完全可以藉著他大哥這次的功勞,賜封沈家,但皇上沒有。皇上在北征大軍回來之前,辦了鎮國公跟西寧伯,還立馬將他們二人的罪行昭告天下,重新賜封沈家,這就是對沈家的交代,也是對她祖父的肯定。
景帝就知道她什麼都明白,他拍了拍她的肩膀:“這是朕應該做的,朕是大禹的君主,朕不能寒了臣民的心。”
次日下午,北征的大軍終於抵達了京城,景帝親自在武陽門外迎接北征大軍。
這晚羲和殿幾乎是燈火通明瞭一整夜。不過在宴會中間有了一個小插曲,北疆的那位嫡公主敏雅當眾請求景帝給她賜婚。
“不知敏雅公主看上了哪位王公大臣?”景帝今天心情不錯。
“大禹皇帝,敏雅請您將敏雅賜予沈哲臣為妻,”這位敏雅公主自小就是聽著沈家的傳說長大的。這次和親,她父王說讓她進大禹後宮,不過她並不想,她想進沈家,沈家才是裕門關的鎮守神。
景帝微微挑了下眉頭,後又笑了:“沈愛卿,你怎麼說?”
沈哲臣從一開始就面無表情,這會皇上提到他了,他才連忙起身,走到大殿中央:“皇上,臣已有妻有子,並非北疆公主良配。”
“可是本宮聽說你那妻子出身商戶,身份低賤,她怎麼配得上你,你是齊陽侯府三代嫡長孫,應該有一位身份高貴的妻子,”爾雅公主還未等景帝開口,她就搶先說了。
沈哲臣並未看向她,依舊只是對皇帝說:“皇上,臣的妻子雖然出身卑微,但她上敬長輩,下育子嗣,寬厚待人,知書達理。臣與臣的妻是少年夫妻,臣敬她,也心悅於她。至於北疆公主說的出身,她既然已經嫁於臣為妻,那麼妻以夫貴,她的富貴,臣自會給她掙。”
“爾雅公主,你也聽到了,沈愛卿已有愛妻幼子,”景帝很滿意沈哲臣的表現。
“本宮不管,本宮一定要嫁於沈哲臣為妻,”爾雅公主一揮衣袖,就轉身面向沈哲臣:“本宮可以容你的妻子為妾。”
沈哲臣並不理會這位爾雅公主,他只是在等皇上發話。
“沈愛卿,你怎麼說?”景帝微眯著鳳眼。
沈哲臣單膝跪地,拱手向上:“臣願血灑沙場,馬革裹屍,替皇上踏平北疆。”
“啪……,”北疆這次跟來的是爾雅公主的親兄長——北疆太子,他聽到沈哲臣這般說,哪還敢容妹妹放肆下去,用力放下了酒杯,便呵斥道:“爾雅不許胡鬧。”
呵斥完爾雅公主之後,他瞥了一眼沈哲臣,就朝景帝拱手道:“大禹皇帝,北疆是真心想與大禹結成秦晉之好,還請大禹皇帝為爾雅擇一名良婿。”爾雅這麼一鬧,她是肯定進不了大禹皇帝的後宮了,現在只能這樣做了。
景帝臉上的笑就一直沒有少過,這會也終於不再由著那位爾雅公主鬧了:“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朕就把爾雅公主賜給朕的皇兄平王做王妃。平王可是朕的親皇兄,朕很是敬重朕的這位兄長。”
北疆太子聞言臉都快要黑了,可他也不敢甩手走人。他們還沒到京城的時候,就聽說這位皇帝重新賜封了沈家。日後沈家依舊鎮守裕門關,這對北疆、北戎來說都不是好事。
就這樣北疆的爾雅公主被賜給了平王做王妃。
七月初,北疆、北戎的人終於離開了京城。
這日晚上,沈玉珺剛剛洗好澡,抱著小肥蟲在殿裡走動,景帝就到了:“你換身衣服,給小肥蟲也換一身,朕帶你們出宮見個人。”
“啊?”沈玉珺明顯有些發愣,皇上怎麼想一出是一出的:“好,臣妾這就去。”
沒一會,景帝便帶著沈玉珺跟小肥蟲坐上了馬車,出宮了。這還是小肥蟲第一次坐馬車,他可興奮了,兩隻眼睛一直轉動著。
“皇上,”沈玉珺不知道皇上要帶著他們去哪,不過她也沒想問就是了,只是馬車裡實在是有些安靜:“路公公駕車還挺穩的,”她開始沒話找話說了:“路公公的傷好全乎了沒?”
景帝想到小路子之前去鎮國公府被扣押的事,就覺得小路子是丟盡了他的臉面:“他也就駕車還行。”
路公公坐在前面,心裡那個苦水是不住的往外翻,他容易嗎?他也算是有點本事的,但他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自認絕對不是鎮國公的對手,更何況他也沒想到鎮國公會公然抗旨啊。他這次給皇上丟了臉,估計皇上能記他一輩子。
沒到半個時辰馬車就停了,外面傳來路公公的聲音:“六爺,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