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德妃端著杯子就進來了:“趕快喝了。”
沈玉珺接過來喝了幾口,就準備起身:“多謝姐姐,這會子妹妹也有些精神了。”
“那好,本宮送你回昭陽宮,”說著,德妃就把杯子放在一邊了,攙扶著沈玉珺出去了。
剛出了儀清殿,竹雨、竹雲跟婉依還有德妃的另外一個大宮女晚紅就圍了過來。
每每看到儀清殿前的那百來階臺階,沈玉珺就總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因為她總會覺得一個不小心,人就能從臺階上滾下去,畢竟她現在真的是圓滾滾的,她這樣子從這臺階上滾下去,絕對是不帶停的。
“小心點,”這會德妃也不再攙扶著沈玉珺了,不過還是會忍不住不停地提醒她。
沈玉珺在竹雨、竹雲的攙扶下一步一步地往下走,她走得很小心,因為她看不見腳下的臺階。
走到一半的時候,沈玉珺的額頭就已經開始冒汗了,不過還好她走走倒是有了些精神。
“啪啦啦……”
沈玉珺這麼多天一直繃著,一聽到這個聲音,心頭一跳,沒想到她還沒反應過來,竹雲就已經一把把她按到臺階上坐下。她穩穩地坐下之後,竹雲還不放心,一個跨步就站到她背後了,竹雨則站在沈玉珺面前。
“怎麼回事兒?”德妃一直注意著沈玉珺這邊,一聽到珠子落地的聲音,臉就冷下來了:“都站著不許動。”
德妃的話音剛落,就聽見“啊……啊……”的幾聲,有人摔倒了。站在沈玉珺背後的竹雲,眼睛看著朝她這邊滾過來的女人,等那女人要到跟前的時候,她一腳邁了上去,抵在前面的臺階上。
等那個女人滾到竹雲用腳抵著的臺階那就停住了。
“放肆,”一聲大吼之後,就開始直呼好痛:“拿開你的腳。”
“平王妃,你的珠串呢?”德妃皺著眉心盯著被竹雲拉到一邊的女人:“你不要告訴本宮,你的珠串自己斷了?”
平王妃梗了梗脖子:“它的確不小心斷了,”說著,她還解釋到:“那珠串,本妃戴了好幾年了,斷了也……也正常,”這有些勉強的解釋,引得德妃直翻白眼。
“希望你的珠串真的是自己斷的,”德妃擺擺手吩咐一邊的太監宮女們:“把地上的珠子都給撿起來。”
沈玉珺坐在那裡,扭頭看著平王妃臉上的擦傷,眼神冷了冷,她可真狠,連自己都捨得搭上。不過也正常,她要是不自己滾下來,誰又能相信她的珠串是自然斷的呢?
過了半個時辰,沈玉珺跟德妃終於坐在了昭陽宮的榻上。秋菊端上來兩碗早就燉好的燕窩粥:“兩位娘娘估計也餓了,趕快進一些吧。”
德妃也沒跟沈玉珺客氣,她的確是又餓又累。沈玉珺端起燕窩粥就開始一口接一口地吃了起來。
二人用了燕窩粥之後,就開始說剛剛的事情了。
“平王妃自去年臘八之後,日子就不好過了,想必她是恨上你了,”德妃有些冷笑道:“她這樣子估計是做王妃做久了,忘了她以前的謹慎了。”
沈玉珺哼笑了一聲:“我不管她是有心還是無意的,這次我都記下了,”說著沈玉珺就低下頭,看了看自己圓滾滾的肚子,剛剛那會他應該也是害怕的,平日裡都懶得動,可從剛那會到現在都一直在動著,他應該是驚著了。
德妃點了點頭,要是誰敢這樣算計她,她也會像沈玉珺這般:“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沈玉珺聞言抬頭:“這麼些日子折騰下來,想必姐姐也是累了,”說著就要起身送德妃,不過被德妃給阻止了:“你還是坐著吧,看著你挺著個肚子站著,我的心都吊著。”
“好,”沈玉珺也沒堅持,就安安分分地坐在榻上。
“等過幾日,我再來看你,”德妃說完就離開了昭陽宮。
德妃一走,竹雲就忍不住了:“娘娘,奴婢看得真真的,那個平王妃是故意滾下來的,她可真狠,不過她那樣滾下來也夠她受些日子罪的。”
沈玉珺想到平王妃在儀清殿裡跟她說的話,看來她今天是臨時起意的,畢竟那會她還說要去景仁宮。現在想想只怕她因為什麼事情拖沓了,等再要走的時候,剛好看她跟德妃離開,才跟在她們身後:“由著她吧,本宮現在最要緊的是好好的休養,等本宮把孩子生下來再說這些事情。”
“娘娘說的是,”竹雨附和道:“現在已經九月了,眼瞧著就要進入十月,再過兩三個月,小主子就要出生了,咱們現在最緊要的是給娘娘養身子,這一個月奴婢過得都膽顫心驚的。”
“奴婢最近趁著人多眼雜,從禦膳房弄了不少好東西進來,”秋菊放輕了語調:“咱們偷偷的給娘娘補補,娘娘懷著身孕,總不能真的三個月不沾葷腥吧。”
竹雲一聽樂了:“你真弄到了?”畢竟她當時拿銀子給秋菊的時候,也沒抱什麼希望,宮裡規矩嚴,她也是知道的。
秋菊笑了笑,有些得意地說:“奴婢畢竟是在禦膳房待了好幾年,這點情面還是有的。”
景帝一行次日過了戌時才回到宮裡,一回到宮裡,路公公就招了太醫到乾元殿。
乾元殿,景帝坐在龍椅上,看著案上的密信,一雙劍眉都皺彎了:“看來北戎跟北疆聯手了,他們想要拖到冬日裡再開戰。”
“依著目前的情況推算,是這個樣子的,”說話的是長寧侯,話說長寧侯還是沈霖以前的部下,這次北征就是他的嫡長子領軍,當然也是他極力向皇上推薦沈哲臣為先鋒將領的。
“可是朕卻不想再等了,”景帝鬆了眉頭,微微眯著雙鳳眼:“北邊再過半個月就要入冬了,你親自押送軍餉去裕門關。”
“臣遵旨,”長寧侯領了這個差事就笑眯眯的離開了乾元殿,他真的想要再見見沈家軍的軍威,多少年了,他又可以去裕門關看看了。
“皇上,”路公公回到宮裡,就出去遛達了一圈:“奴才有事要稟。”
“什麼事兒?”景帝起身來到大殿中央,看著高高懸掛著的正大光明牌匾,不知道他父皇滿不滿意他的安排,他把太後跟元啟帝合葬在一起了,還有他給太後的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