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淑妃點點頭,眼裡雖然還往外流著淚,但眼神卻是透著希望,面上的歡喜也是掩不住的。
翠微宮裡麗妃氣得差點斷氣:“楊氏那個賤貨,”說著話,她還不住地喘著粗氣:“本宮……本宮的謀劃都叫她給作沒了,本宮要她死,”說完她就差點厥了過去。
常嬤嬤一直在給麗妃順著氣:“娘娘不能動氣啊,楊氏是死不足惜,娘娘沒必要為了那麼個東西搭上自己個的身子。”
“嬤嬤,”麗妃眼角的淚下來了:“嬤嬤,我多日來的……謀劃,變成了一場空,本宮還搭上了自己,我不甘心,我怎麼可能甘心?哇……”
常嬤嬤看著麗妃咧嘴大哭,自己也跟著流眼淚了:“誰能想到呢?誰能想到楊氏會挑在七月十五誕下二皇子,”麗妃的心大,她怎麼可能會要一個沒用的皇子,再說皇上已經把二皇子給了淑妃。就算麗妃想要怎麼樣,也饒不過淑妃。
而此時的德妃相對來說算是心平氣和的,反正楊氏跟楊氏的孩子跟她是一點關系都沒,只不過想到淑妃,她的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苦笑,皇上終還是給了淑妃一條生路。那她呢,她的路又在哪裡?
“娘娘,您早點歇息吧,”婉依看著她家主子從連玥閣回來之後,就拿著針線發呆,心裡不免也有些發苦。
德妃微微點了點頭:“好,時候是不早了,明日還要去給皇後請安。”
次日一早,沈玉珺剛用完早膳,她就從小鄧子那裡知道了楊書嬅跟柳慧雙雙歿了的訊息。她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當初進宮的十四位秀女,已經沒了一半了,”皇家富貴真的是很能迷人心竅,一不小心就能讓人喪失了本性。
“她們兩人到了了,也算是扯平了,”竹雲皺著眉頭,微微搖了搖頭說。
“是啊,”竹雨攙扶著她家主子,也忍不住有些感嘆:“剛進宮那會,大家都還挺好的,不知怎麼的,後來就都變了?”
沈玉珺站在園子裡,一手撐著腰,一手扶著竹雨,抬頭看向蔚藍的天:“人各有志吧,本宮只求能夠好好的在宮裡安生的活著就行,至於其他的,單憑皇上做主吧。”
很多事情,她都是不敢想的。是人心裡都會或多或少的有些野望,她也有。但她知道再多的想望,也要能活著才有機會實現。而很多人往往會被慾念迷住了眼睛,矇住了良知,忘了這世上並非是自己說了算的。
“你在這頭仰著,看什麼呢?”景帝揹著雙手走了過來。
沈玉珺聞言,趕緊上前去行禮:“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
“起來吧,”景帝伸出右手放在沈玉珺面前。
沈玉珺微微一笑,便握住了皇上的手,借力起來了:“皇上怎麼這時候來了,早朝這會應該剛結束?”
景帝見沈玉珺一手撐著腰:“進屋去歇會吧,”說著他便攔著她往回走了:“就是想過來看看你。”
沈玉珺扭頭看了皇上一眼,笑了笑,又轉過頭去:“臣妾就知道皇上是一直記掛著臣妾的,”她撐在腰間的手,覆上了皇上放在她腰上的大手:“臣妾會好好的,皇上可以記掛臣妾,但可以不用擔心臣妾。”
景帝低頭凝視了沈玉珺一會,後勾嘴一笑:“朕從來就不擔心你,因為朕知道你不但活得清醒,還識時務。”她是個聰明人,他一直都知道,她想要的東西,都是他願意給的。可惜後宮裡像她這樣的女人,就只有她一個,所以他也願意寵著她。
沈玉珺知道皇上今天心裡不會安樂,她也不多話,也不多問,只是安安靜靜地趴在他懷了,陪著他。
只不過像這樣安靜的時候總不會長久。沒一會,路公公就在門外回稟說兵部尚書來了,皇上就離開了昭陽宮,回了乾元殿。
沈玉珺把皇上送到昭陽宮的宮門口,就一直站在那裡,直到看不見皇上的身影,才轉身去了園子裡繼續遛彎。
宮裡多了一位皇子,死了兩位妃嬪,這流言一夜之間就起了,止都止不住,當然也可能是有人不作為。沒兩天,不但宮裡,就連京城裡都在傳剛出生的二皇子是惡鬼投胎,出生就噬母。
淑妃這次也沒了往日裡的平和,流言剛起就下了狠手,發落了不少嚼舌根的太監、宮女到慎刑司去了。皇上更是手段強硬地貶了亂傳流言的司德儀,還當眾杖斃了景仁宮跟翠微宮的幾個太監、宮女。這樣一連串的打壓下來,後宮裡終是沒了聲音,當然更是消停了不少。
轉眼就到了八月,天氣終於涼快了一點,沈玉珺的肚子已經快六個月了,不過她最近可愁了,畢竟八月十五要到了。她可是還記得去年的那個中秋之宴,真真是熱鬧,只是她可一點都不想看熱鬧。
“娘娘,路公公又送來兩本史書,”竹雨有些愁眉苦臉地捧著書進來,她現在看到史書就有些惡心反胃。
沈玉珺看了看竹雨,又轉過頭去:“史書挺好的,在宮裡生活,是應該多聽些史書上的記載,不是有一句話怎麼說來著,”她狀似思考一般:“史書似明鏡,應該是這樣說的。”
竹雨有些欲哭無淚,雖然她家主子這樣說,但是她還是不喜歡讀史書。
乾元殿裡,景帝坐在龍椅上有瞬間的愣神,後看向跪在殿中央的暗隱:“你是說太後崩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