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了,她都知道了。楊書嬅腦子裡一直回閃著剛剛沈氏的警告,全身不由的就有些發抖,渾身冰涼的。
沈玉珺回到昭陽宮之後,就盤腿坐到榻上,一手託著腮,眼睛看著前面,不知道在想什麼。
“小主,您這樣做,會不會驚著楊氏,要是她有個好歹,估計到時您也脫不了幹系。”竹雨剛可是捏了一把冷汗,那楊氏明顯是被她家小主給嚇著了,關鍵她還懷著身孕,就怕她會胡亂攀扯。
“放心好了,就算是驚著了,她也不敢伸張,”沈玉珺感覺有些心寒,今日一試探果然楊氏撐不住了,看她那樣子,萱若閣的事就是她動的手。估計她手裡有了那些髒東西,心思已經大了,主意可不是一般多:“竹雲,你還是要繼續盯著綠裹。”
“諾。”
今日這一招打草驚蛇不知道能管幾天,但沈玉珺敢肯定楊氏最近是不敢動手的,就不知道日後了,還是要早點想對策。
宮裡的生活太無聊,這好不容易來了場好戲,傳得還真不是一般的快。不過一個時辰的功夫,滿宮裡都知道熙貴儀親自上連玥閣斥了楊淑儀。至於原因,更是眾說紛紜。
反正總之一句,這熙貴儀是不會跟楊淑儀好過了。現在宮裡的眼睛誰不盯著那兩處,也是,單看皇上這次大封的旨意就知道熙貴儀那就是個得寵的,再看看楊淑儀,也不遑多讓,肚子裡揣著龍種。這兩人鬥起來,就不知道誰更勝一籌了?
重華宮裡,德妃理完了宮務,就從婉依那聽說了這事,笑了:“熙貴儀這番動作倒是不慢,之前楊氏營造的姐妹情深,可算是白費了。等著吧,還有好戲看呢。”
“娘娘怎麼知道是熙貴儀放出來的訊息?”婉依現在是有些看不透熙貴儀了,這訊息可是對她名聲不利的。
“楊氏沒那麼幹淨,當初她來求本宮的時候,本宮可沒有說要她的孩子,是她自己個許的。”德妃也不不笑了:“後來她那些舉動,估計熙貴儀現在還認為是本宮逼得楊氏交出孩子,不過她也是個清楚的,楊氏的孩子,她沾不得,也可以說是不削。”
“楊淑儀的算盤打得響,熙貴儀不配合,她也奈何不了熙貴儀,位份擺在那呢。熙貴儀不讓她進昭陽宮,她就愣是進不去。”婉依有時候挺佩服熙貴儀的,說動手就動手,也不虛與委蛇一下。
“這事拖得久對她也不利,”德妃轉了話題:“東側殿裡怎麼樣了?”
“回娘娘的話,錢婉儀剛剛平靜下去,”婉依想到這些日子,錢洛惜的各種鬧騰,就只想嘆氣。
“看著她吧,”德妃最近一直在想一個人:“婉依,你說死去的李婉儀發病時跟錢氏像不像?”
“娘娘也想到了,奴婢這幾日也一直在想著這事,”婉依是一直跟著德妃的,自然是見過李婉儀:“奴婢覺得她們可能是一種病。”
“病?”德妃嗤笑一聲:“只怕不是病,錢氏不是一直再找什麼香料嗎,找到沒有?”
婉依搖搖頭:“沒有,奴婢瞧著如意跟吉祥這段時間有時候也會像錢婉儀那般,只不過沒有那麼嚴重,忍忍就過去了。”
“還會傳染不成?”德妃冷笑到:“那香料是哪來的?”
“如意說是熙貴儀送給錢婉儀的晉位賀禮,”婉依沒有懷疑如意撒謊,但據她所知,熙貴儀並不愛香:“噢,那香叫烙梅香。“
“烙梅香?”德妃這次有些慎重了:“你確定是烙梅香?”
“如意是這麼說的,想必不會是騙奴婢的。”
“如果是烙梅香,那麼那香就不是熙貴儀的,是皇後宮裡的,”德妃皺著眉頭,沉吟了許久:“你去庫房找一找,本宮宮裡應該也有一些。”
“諾。”
“找著了,就拿去東側殿,給錢婉儀試試,就知道是不是烙梅香的問題了?”德妃下意識裡,覺得很可能就是烙梅香的問題。那就麻煩了,皇上圈了添禧樓,只怕已經知道烙梅香了。那皇上萬壽節的舉動就有了解釋了,看來不單單是北戎,北疆也危矣。
“諾。”
昭陽宮裡,沈玉珺正吃著晚膳,景帝就不聲不響地進來了,嚇得沈玉珺差點噎著。
“皇上吉祥!”沈玉珺嘴裡東西嚥下去之後,嘴都來不及擦,就趕緊上前去請安。
“起來吧,”景帝伸出一隻手到她面前。
沈玉珺自然而然地握住,就著些許力道起身了:“皇上來,怎麼不說一聲,嬪妾好等您一起用膳。”
“朕已經用過來,”景帝看著桌子上擺的四菜一湯,還不錯,看來很合她胃口,都去了快一半了:“你繼續用吧,朕先坐會。”
沈玉珺聞言哪敢再用,忙表示:“嬪妾已經用好了。”說完就趕緊讓竹雨秋菊給趕快撤了。竹雲跟冬梅就連忙上前服侍主子淨面漱口。這一連串的動作之後,屋裡的宮人們就自覺退出去了。
景帝見她已經收拾好了,就拉著她上了榻,攔著她倚在軟枕上。景帝一手墊在後頸:“你最近怎麼跟楊氏鬧起來了?”關於她的事,景帝還是想問問,雖然不問他也能猜得到。
沈玉珺聞言,忽地坐起身來,也不趴在景帝的胸前了,有些氣鼓鼓的:“皇上是來問罪的嗎?”
景帝見她跟只青蛙似的,有些發笑,不過還是直接回了:“不是。”
沈玉珺聽了,也不鼓著腮幫子了:“嬪妾不想理她的,是她自己個找上門的。嬪妾自入宮以來,就不想惹事生非,只想安安分分的,服侍好您,讓您高興。可是,”沈玉珺看著景帝,眼睛裡多了些無奈:“總會有那麼些人不讓嬪妾如願。之前的錢婉儀,現在的楊淑儀,嬪妾不知道以後還會有誰,但嬪妾給您說一句準話,她們不來招惹嬪妾,嬪妾是絕對不會去沾著她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