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其實一進入屋內就發現了那個罐子,這會經沈玉珺一說,自然是看向了它:“小路子,看看是什麼東西?”
“諾,”路公公心裡嘀咕著這熙德容還真是發現了個寶貝,看看這小罐子,全身都是用厚實的蜜蠟給封起來的,要說這裡沒內容,除非封存它的人是個傻子。
“皇上,罐子外面整個是用蜜蠟封起來的。”路公公覺得這熙德容還是很有心思的。當初皇後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就把這添禧樓給了她。
今日這般就不知道是真的無意發現,還是有意發掘的?不過不管怎麼說,現在看來熙德容絕對是個聰明的,挖了這麼個寶貝,也不好奇開啟看看。心思還是很清明的!宮裡就是缺像熙德容這種明明很聰慧卻關鍵時刻裝糊塗的女人。多好,心裡有數但又不給自己個找事,活著也輕松。
景帝勾嘴一笑,兩眼放光,有趣:“既然這樣,這罐子朕先帶走。等開啟了,朕再告訴你。”
“皇上您做主就好,”沈玉珺還怕皇上在她這添禧樓就開罐子呢,這樣她還不如自己開,無聲無息的也好毀屍滅跡:“至於內裡是什麼東西,嬪妾也不想知道。嬪妾自認心思淺,擔不了那麼多費心的事兒。”
景帝聞言,伸手把沈玉珺額前散落的碎發捋了捋:“既然這樣,那朕就不告訴你了,免得你多費心思。”
“多謝皇上體恤!”沈玉珺不想給自己找煩惱,但看皇上之後的舉動吧,要是個不好的,估計她這添禧樓也住不了多久了。
景帝回到乾元殿還沒來得及坐下,就吩咐跟在後邊的路公公:“開啟。”
路公公也不虧是老手,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整個罐子上的蜜蠟就全部被處理了,罐裡的東西也被取出來了。一張發黃的紙,兩個精緻的小錦囊。
景帝伸手就想要去拿那張紙,但半途被路公公給阻止了:“皇上,還是奴才來吧。”
景帝聞言擺擺手,就見乾元殿裡多了一黑衣男子:“你來。”
“是,”那男子沒有一絲遲疑,就拿了那張紙,輕輕開啟以免不小心損壞紙張。等紙張開啟,男子剛想說話,就見景帝抬手示意。
“把手抬高,”景帝緊盯著紙張背面。
路公公一看,心都抖了一下,這熙德容可不是發現了個寶貝,還是個會見血的寶貝,不過對她卻不是什麼好東西。
梅花烙來,烙梅香,醉心芙蓉,極樂逍遙。皇上,您認賊做母了。
景帝盯著這一行字,眼睛都不帶眨一下,他現今還記得生母死狀,多年過去,他從未想過就那麼算了,沒想到今天熙德容的誤打誤撞竟叫他解了多年疑惑:“正面寫的是什麼?”
“回皇上的話,是一份香料方子。”
“烙梅香?”景帝似乎可以肯定。
“是,”黑衣男子接著說:“不過奴才看這方子似乎有問題。”
“哼,當然有問題,”景帝剛看到那行子,便知其中問題在哪了:“果然心思了得,朕一直想不明白就憑她的手段怎麼會鬥得過周貴妃?原來她還有這等好物。”
路公公聞言是一點都不敢多話,皇上的眼都瞪紅了,看來又有人要倒黴了。皇上生母——文鴦太後當年死得不明不白,連太醫都診不出死因。皇上一直在追查,前些日子孫家落難,好不容易有了一絲線索,沒想到這會熙德容一個意外給全手奉上。
“小路子,”景帝平了平心境:“你去把宮輿圖拿過來。”
“諾,”路公公現在這種境況是一點都不敢馬虎,畢竟皇上上次發怒還是良王謀逆之時。真心覺得他這禦前首領太監也不好混啊!
景帝看著平攤在禦案上的宮輿圖,問道:“朕記得昭陽宮還空著。”
“皇上您記得沒錯,昭陽宮的確空著,”路公公嘴上這麼說著,心裡卻想著,皇上這話說的,他一向不怎麼管後宮,之前大多都是皇後全權管著。昭陽宮位置堪比皇後的景仁宮,皇後又不傻,怎麼都不會把人塞到昭陽宮的。
景帝聞言直接拿了朱筆在宮輿圖上圈了一下:“你去讓內務府盡快把昭陽宮的東側殿收拾出來,然後去添禧樓,讓熙德容收拾收拾準備搬過去。朕要把添禧樓挖地三尺。”
路公公現在覺得那熙德容怕不會是老天爺的親閨女吧,這添禧樓位置已經不錯了,沒想到這會又要搬到昭陽宮了。添禧樓可比不得昭陽宮,再說這熙德容要是再爭氣點,估計入主昭陽宮也是指日可待的:“諾,奴才這就去辦。”
路公公退下後,景帝吩咐黑衣男子:“你去查下,景仁宮的烙梅香還在不在?”
“是。”一陣清風,人就沒了。
景帝看著案上那兩個小錦囊,嗤笑一聲:“醉心芙蓉,醉心花,阿芙蓉?”他從未想過這兩樣東西有一日會出現在他面前。如若不是那個小妮子,恐怕他還要花些時日,才能弄明白。世人都以為他的生母是病死的,只有他自己知道她是為什麼死的,又是怎麼死的?
“嘭……”景帝一拳打在禦案上:“不急,慢慢來,總有一日會算清的。”
這邊添禧樓裡沈玉珺剛剛送走了路公公,心裡是慶幸極了,又有些不是滋味,終於要離開添禧樓了,好在昭陽宮沒有主位,她還是可以繼續自在下去的。
倒是添禧樓的宮人們都是歡欣一片,這宮裡混久了,誰還能不知道昭陽宮是個什麼位置。
“小主,”秋菊是又高興又忐忑:“咱們要搬去昭陽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