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今日的請安就結束了, 沈玉珺倒是鬆了一口氣,畢竟她現在得寵些, 看她不順眼的人也多了, 還是避諱些的好。
“熙德容今日怎麼來遲了,可是身子不適?”胡德容笑著問道,但看著總有些不懷好意:“要是身體不適,那就要好好將養了。”
“多謝胡德容關心!”沈玉珺也是一般笑答, 像這樣口角上的事每天都有, 她已經應付的得心應手了。。
“胡姐姐這就是您的錯了,”司婉儀掩嘴笑道:“誰不知熙德容近日要伺候皇上呢, 想來熙德容是累著了。”皇上連續兩日歇在添禧樓, 要說這宮裡有人不嫉妒,她是不信的。就不知這沈氏用了什麼狐媚手段, 勾得皇上對她這般念念不忘?
“司婉儀說笑了, 服侍皇上乃是後妃應盡的本分,我等怎會勞累呢?”沈玉珺繼續道:“還請司婉儀慎言!”
“熙德容勿要見怪, 我一向是個口無遮攔的, 說了什麼逾越的話還請您見諒。”司婉儀也知她有些多嘴了,剛剛的話往深裡說也算是妄議皇上了。
“司婉儀明白就好, 不知二位妹妹還有什麼吩咐嗎?”沈玉珺很累不想再跟她們這裡糾纏下去:“如果沒有,我宮裡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 那熙德容就請便吧。”胡德容沉聲說道。
“那我就先走一步了。”沈玉珺轉身就走了, 也不跟她們客氣。
“姐姐幹嘛這般謙讓於她?”司婉儀喃聲到:“姐姐位份和她一樣,還是潛址來的,她怎麼能那麼輕視姐姐呢?”
胡德容轉身看向司婉儀笑道:“妹妹,你是聰明人,但姐姐我也不是傻子,你又何必這樣激我呢?”胡德容冷笑著:“我和她位份雖一樣,但你別忘了,她有封號。按例她可比我尊貴多了。而且她現在得寵,今兒我要是為難了她,明兒皇上就會厭了我,妹妹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姐姐誤會了,妹妹只不過看不慣她在姐姐面前一幅小人得志的樣子,為姐姐不值而已,並無其他想法。”司婉儀急色說道。
“呵呵,但願妹妹心口如一吧,”胡德容笑著:“哎呀,說了這會子話,還真是累得很,姐姐我先回去休息了,妹妹自便吧。”
司婉儀看著胡德容離去的身影,臉上已經不複剛才的惶恐了,冷聲說道:“總有一天……總有一天我要將你們都踩在腳下。”
沈玉珺這廂還算順利地回到恬禧樓,立馬抱著湯婆子就上了榻暖和自己。
“小主身子可還好?”竹雨端了烏雞湯進來。
“乏得很!”沈玉珺覺著全身又酸又疼的,雖說這兩日月事要來,但以往也沒這麼難受的。
竹雨見自家主子臉色有些發白:“小主,您這幾日月事就要來了,還要保暖些才好。奴婢再去給您灌個湯婆子放在腳下。”
“好。”沈玉珺一沾著塌就跟沒了骨頭似的,一點力氣都沒,只想躺著。實在是全身上下除了心不疼,其他都是疼的。
哪知這日半夜裡,沈玉珺就開始發起高燒。好在竹雨最近因為主子小日子要來,就多留了個心眼,半夜起身看了一眼,一見不好,就立馬吩咐小鄧子去太醫院請了太醫。
京城進入十一月之後,雪是一場連著一場的下。據說北邊很多地方都有雪災,跟北戎的邊境更是不安穩。至於情況,但看皇上已有十來天沒進後宮,就知道不好。
添禧樓裡,沈玉珺喝著湯藥,人瞧著都瘦了一圈。
“這劑藥吃完,小主的風寒估計就能好全了,”竹雨站在床邊伺候著,這些日子,她家主子先是受了風寒,來勢洶洶的,後沒幾天又來了月事,更是雪上加霜。
她是眼瞧著主子一日日的瘦下來了,心都揪起來了。前些日子養的肉,這下子全沒了。好在她家主子還算得寵,太醫院不敢怠慢也算是盡心。
“嗯,嘴裡還是沒什麼味道,待會給秋菊支些銀錢,我有些想吃小雞燉蘑菇了。”沈玉珺喝完藥,砸吧著嘴,感覺一嘴的苦澀。沒想到身子一向健壯的她,也有這連喝半多月湯藥的時候。看來進宮後,真的是她憊懶了,以後還是要加強鍛煉的。
“竹雲一早就吩咐秋菊去採買了,說是您病好了,肯定會起了胃口,”竹雨見自家主子終於想吃東西了,欣喜極了,語調都輕快了不少。
“最近辛苦你們了,”沈玉珺這一生病吧,就更是看盡了世態。一開始報病,皇後還特地潛了容嬤嬤過來看她,沒想到她是真的病了,後也就吩咐了敬事房撤了她的綠頭牌,不再搭理她了。也是,一個身體抱恙的嬪妃又怎麼能夠侍寢呢?皇後拿捏人的手段還是這麼直接又讓人說不出什麼話來。
各宮妃嬪開始還有人或是差人來添禧樓探望她,獲悉她是得了風寒,就再也沒人來了。她這添禧樓這才算是徹底安靜了。
“只要您好好的,奴婢們就是再辛苦也是值得的,”竹雨有些眼紅了:“小主,您要嚇死奴婢了。要是您有個什麼,奴婢一定隨著您,還要伺候您。”竹雨前些日子盡是後悔,當初為什麼只習了藥理,卻沒仔細的專研脈象,以至於到現在只知道一些簡單的脈象。
“你這是說什麼傻話呢?這好好的日子,我怎麼捨得?”沈玉珺見竹雨哽咽流淚的樣子,自是心疼的:“再說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不說沈家,就說這滿添禧樓的人怎麼辦?放心,你家小主命硬著呢,也惜命。”
“奴婢著相了,”竹雨用袖子胡亂擦了眼淚:“小主,您剛吃完藥,奴婢服侍您再歇息會。”
“嗯,好!”
乾元殿裡,景帝這會正沉著臉看著手裡的奏摺:“葉愛卿,你任戶部侍郎多長時間了?”
立在堂下的戶部侍郎葉尚青已經兩腿發抖了,但皇上的話他不敢不答:“回皇上的話,臣……臣任職戶部已經三年有餘。”
“三年有餘?三年……足夠你撈夠本了,怎麼,還沒滿足?”景帝放下手中的摺子,抬首看向立在下面的人,眼神透著冰冷。
“皇上……皇上的話,臣不是很明白,”明明寒冬臘月的,但是他這會只感覺後背的虛汗一直往外冒,就連額頭都不禁往下順流著汗珠。
“不明白?”景帝勾著嘴角:“也好,那朕就勉為其難的讓你明白一回。小路子,傳朕口諭,讓楚衍及刻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