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思語低頭，輕輕喚了聲：“書易。”
這稱呼叫得江書易渾身舒坦，他眯了眯眸，捏了捏她的耳垂。
顏思語完全不敢說話，只敢怯怯地盯他。
江書易這廝，從來不知何為不自在，挑了挑眉，“不願意？”
顏思語忙不迭地撇開視線，小小地“哼”了聲。
江書易絮絮叨叨地講起了她想知道的事情。
顏思語是一個高二文科的女孩子，她在學校時性格開朗，與很多人交好。
她是一個單親家庭的孩子，她的媽媽是一個長得漂亮的女人，但是她常年以小三為職業，害死正室，隨後謀奪家產。
顏思語從來不肯跟同學提及邀請去她家裡做客的事情，因為她的媽媽在一個叔叔那裡買了一隻小鬼，家裡陰氣很重。
而且，她的媽媽喜歡打人。
關上門和開啟門，是兩種區別，門外，她是成績優異，家庭富裕的乖乖女，門內，她滿身淤青，全是她的媽媽打出來的。
她總是常年彎唇，微微的笑，笑得標準，袖子從來不捲起來，從來不穿裙子，頭髮永遠都是一個乾淨漂亮的馬尾。
要說這其中江書易扮演著什麼角色，便是那個送養小鬼的中間人了。
他生平最大的愛好就是欣賞世人的惡，如果沒有惡，他也很樂意創造惡。
他察覺到了顏女士的惡，於是他遞出了刀，並長期觀察，經常來到她家詢問是否有什麼需要交易的，或是什麼麻煩需要解決。
有一天，他走在玄關處，正打算離開，顏思語拿鑰匙開了門，走了進來。
表情麻木，面無表情，她低著頭徑直走進來，將他當成了空氣，隨後背過身，將門合上。
那時的江書易怎麼想來著？
哦，對，他想，死氣這麼重的姑娘，不收藏太可惜了。
他舔了舔唇，站到了她的身後。
顏思語轉過了身，突然意識到身前攏了一大片陰影，要後退已經來不及了，她的身後已經是門了。
他光風霽月地調笑：“小姑娘，投懷送抱啊？成年了嗎？”
顏思語先是一驚，後來的反應卻讓江書易有些猝不及防。
“叔叔，我還是學生哦。”她露出八顆牙齒的標準微笑，歪了歪頭，“我今年17歲，叔叔你是要當我的爸爸嗎？”
這麼一笑，她身上沒有一點死氣，青春期該有的活力一點也沒少，甚至牙尖嘴利都和青春期的孩子一模一樣。
顏思語認識這個男人，他看起來年輕，剛大學畢業工作的樣子，但實際年齡快奔三了，天天和一些稀奇古怪的鬼怪為伴，總能找出一些嚇唬人的玩意。
她很聰明，知道他的樂趣就是看人恐懼，她偏不露怯。
江書易不喜歡跟這種生活在陽光中的人玩，無趣地退了一步，側身讓了一條路出來。
“小姑娘，考試沒考好嗎？”他笑容溫暖而蠱惑：“我這裡有可以讓你考高分的好東西哦~”
顏思語沒理他，他就一直說，說長期的寶貝，短期的寶貝，永久的寶貝，她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她鞋子已經換好了，突然道：“江叔叔！”
他停下絮絮叨叨的嘴，看著她白嫩透明的脖子，“嗯？”
“我年紀第一。”
江書易一噎，非常不喜歡這個什麼也不缺的女孩子，氣呼呼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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