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沒這麼說。”
她咬了口油饃兒,又認真補充道,
“這人體脈象本來就可能隨地理和氣候的變化而變化,你才十八歲,經驗不足也是尋常事,要換成個老醫官,秦王可就沒那麼寬容了。”
佟正釗笑了起來,心道,看來這明朝人也不是全然無知,只不過從現代科學的角度上講,脈象四季有變,是因為天冷血管收縮變細,血流會減慢,而天熱血管舒張變寬,血流會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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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文質點頭道,
“不錯,現在還未開春,天氣正冷,這會兒佟兄前去診脈,有些許誤差也是可以理解的。”
佟正釗笑道,
“反正秦王的這位‘愛妾’並無重疾,既如此,我陪著裝模作樣一番也無妨。”
薛文貞瞥了佟正釗一眼,道,
“這脈象經絡可是有依據的,到處醫書上都有穴位器官圖,這也能說假,那你以為甚麼是真?”
佟正釗笑道,
“真真假假我是分辨不清,我只知道,咱們大明沒有哪個醫官敢在嚴世蕃的面門穴位上刺上一針。”
“難不成,是因著這位‘小閣老’生來就缺經少脈,這才平白瞎了一隻眼嗎?”
薛文貞嗔笑道,
“你又來!這嚴世蕃不過是一則孤例,哪裡就能證明穴位經脈都是假的呢?”
佟正釗笑道,
“倘或奇經八脈、五臟六腑都是真的,那咱們可要仔細將咱們大明的醫典都封存好,千萬不能讓建州女真盜了去。”
薛文質奇道,
“這是為何?”
佟正釗朝薛文質笑道,
“薛兄且想,倘或這韃子知道了經脈與五臟相連的關竅,以韃子在井裡投毒的陰險德性,他們得幹出多少喪盡天良的事兒啊。”
“往後這韃子抓到了漢人,一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砍下漢人的一雙手,讓咱們從此把不成脈、診不出病,活活將人耗死也不是不可能啊。”
“所以說,即便為了咱們殺韃子的官兵以後都能完好地儲存著兩隻手,咱們也一定不能讓建州女真知道咱們大明的中醫有多麼博大精深。”
薛文貞“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這就是無理取鬧了,斷了手腳的人,能止血保命的都少,還講甚麼將來診脈,這都不是一碼的事了。”
佟正釗認真道,
“這怎麼能不是一碼的事兒呢?按照中醫的說法,經絡穴位對於體表的任何按壓針刺都會反應到臟腑去,這是針灸推拿之說大行其道的根基。”
“而人的四肢恰恰擁有著最重要的經脈,分屬五臟六腑,韃子若是砍了咱們的手腳,那不就等於毀了咱們四肢的經絡?”
“如果遼東戰場上有哪位弟兄不幸被韃子傷了臂膀腿腳,不就等於五臟六腑已然損傷殆盡,幾乎毫無救援價值?”
“要是遼東軍中救死扶傷的醫官都是按照這樣的邏輯去判斷病人的病情,那我倒是理解李成梁對建州女真的一再退讓了。”
“倘或努爾哈齊得了李時珍的《奇經八脈考》,再用此書向遼東軍民宣傳中醫經脈之說,使得人人畏戰怕死,不敢衝鋒在前,那我大明之九邊雄軍,豈非不戰即潰?”
薛文質怔愣片刻,爾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