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就是啊,釗小子快聽聽你二叔的話,咱大明的兵能是好當的嗎?”
佟正釗默然無語,卻見一旁的佟正則吃盡手中最後一口油旋子,舔著嘴唇開口道,
“爹也不必如此著急,這應天府可不比順天府,自成祖爺北遷後,應天府的官說話都不響亮。”
“這袁洪愈聽著是個‘禮部尚書’,可誰知他唬不唬得住人呢?萬一那就是個養老的閒官,爹豈不白操了這份心?”
佟秉元笑道,
“你有所不知,這閒官自有閒官的用處,你瞧那海瑞,咱大明除了老百姓,滿朝文武誰也不喜歡他,現在不也一樣在應天府當右都御史嗎?”
“聽咱知縣老爺說,這袁洪愈曾經彈劾過嚴嵩,還因此被外放,這便是他剛正不阿的政績,且他那家裡的婆娘姓申,是申時行的姑母,論起輩分來,他還是當今首輔的姑父哩。”
“你想想,一個剛正不阿的應天府閒官,又恰好是申時行的姑父,偏偏在這時候說這麼些話,你說咱知縣老爺能不多長一個心眼嗎?”
佟秉清笑著介面道,
“可不是,既要清查屯田,又要興開水田,又要多交糧多交稅,自己一點兒好處沒有不說,得罪了人還要自己打點。”
“否則一個不留神成了‘大明四害’,輕則吃項瓜落兒久難升遷,重則被打成張居正餘黨居心叵測。”
“反正申時行現在是和言官頂上牛了,殺一個為禍一方的貪官他還不嫌名聲不好哩!”
佟正釗到這一刻才深深體會到自己所處的時代環境有多麼糟糕。
他一抬頭,就見佟秉元滿目慈愛地望著自己,嘴上還在說道,
“地方官本就難當,原來裡外不是人,現在張居正一死,頓時個個都成了兩邊不靠的鬼了。”
佟正釗剎時醒悟道,原來佟秉元的這一通話不僅是為了和自己的兄弟互通訊息,更是為了勸自己打消征戰沙場和科舉晉身的念頭。
佟秉清又笑道,
“咱們這兒的知縣老爺是比別處更難當些,不知這位去後,下一個就任的是哪位苦主兒?”
這時,佟正釗忽然心念一轉,暗道,就算不能靠戰功和科舉,只要能讓皇帝和內閣看到自己現代人的智慧,不也算達成目標了嗎?
“既然這麼多知縣老爺都有苦水兒,為何不能想法子向上頭倒上一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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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正釗開口問道,
“海瑞不就是向嘉靖爺呈了一道《治安疏》才終於當上大官的嗎?”
佟秉清聞言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道,
“好侄兒,你可真是認真讀書的人。”
佟秉元同笑道,
“嘉靖爺那是要修道成仙的,你想作海瑞,也不看看當今聖上拜的是哪尊神呢!”
佟秉清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