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他們的夜晚保留節目,講故事、念書、或是看一部溫暖輕松的幻戲。
“如果我受傷,有為我療傷的人,如果我歸來,有我可以走向的人。”
“如果我死去,漆黑的永恆裡,有我可以等候的人。”
刃忽然開口:“我會等你。”
他不知道艾利歐所承諾的葬儀到底是一瞬的滅亡,還是讓他得以剝離身體裡孽物的血肉,在某次闔眸後便再也不會睜開雙眼。
如果是前者,他會在那片黑暗裡安靜地等待愛人到來,如果是後者,他就能見到白發蒼蒼的燕老頭子。
燕十九輕輕嗯了一聲,說:“我知道。”
他們靠在一起,只隔著兩層薄薄的布料,心意相知、呼吸交融。
“那你為什麼不做些想做的事情?”刃問到,隨即抽走燕十九手裡的書,翻身壓了上去。
“別告訴我你不行。”刃盯著燕十九因驚詫而瞪大的雙眸,低頭咬住了他的耳朵,含混不清道:“我們每天早上都是一起起床的,你有沒有問題我清楚得很。”
這家夥滿打滿算空了幾年,他可是素了七百多年。
青澀羞澀的、擁抱和拉手就滿足得要被填滿一樣的純愛,過幾天就算了,一直過下去那怎麼得了。
已婚夫夫當然要過已婚夫夫該過的夜生活啊,只有心髒被愛填滿那怎麼夠啊!
燕十九展臂抱住他,“我只是覺得,能這樣和你在一起,能跟你一起吃飯、看書、睡覺,就已經幸福得像是在做夢了。”
刃嗤笑一聲,“想這麼多做什麼?”
他拉著燕十九的手放到胸口,“這些都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
這個人,這些愛,這段美好至極的時光,全都是真的。
刃的長發垂到燕十九臉上,他熾熱的吐息落在燕十九頸側,他猛烈跳動著的心髒,與燕十九的手心只隔著一層皮肉。
不是,怎麼突然這麼能說話起來了?燕十九心底暗罵一聲,仙舟粗話,誰忍得住誰是太監。
吻。
細碎的、輕柔的、密密麻麻的、帶著淚意的吻落滿了刃的每一處傷疤。
“這就累了?”刃看著側躺在他身旁的燕十九,帶著幾分挑釁般問道。
“你累了。”燕十九撫摸著刃汗濕的鬢角,輕吻他淚意未消的雙眸,“即使受傷之後好得很快,也是會累會痛的。”
他是不會死,不是不會痛、不會累。
“魔陰身發作也會極大的消耗你的體力。”
更何況,燕十九的存在本就會誘發刃的魔陰身,前幾天刃忽然失控就是一項證明。
刃受的傷,他因猛烈發作的魔陰身而流失的體力,這幾天的修養根本就緩不過來。
刃一口咬上了燕十九的脖頸,“不要想那些,現在,你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他舔吻著齒印中滲出的血液,“那就是讓我快樂起來。”
來吧我親愛的,讓我快樂,給我足以淹沒一切的愛,帶我走入足以忘卻所有的狂歡,叫我混沌無序的腦海裡只剩下你一個人,讓這明日就要結束的旅程永不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