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人還敢不敢討厭自己。
心底的答案沒得到,電話沒撥通,訊息也不回,秦執郢半分睡意都沒有,只用穿透的目光,死死盯緊了手機。
他就跟個騷擾狂一樣,訊息一直從晚上,發到半夜十二點。
起先,還有點為數不多的骨氣,問鬱綿為什麼討厭他。
可鬱綿遲遲不回訊息,他也焦急,腦子裡已經有了沖動。
他真想去學校查綿綿的身份了,然後驅車去綿綿宿舍樓下。
秦執郢想過,像那些青春電影片裡的男生那樣,對著樓喊鬱綿的名字。
但他轉念一想,大晚上的,擾民不說,肯定會有人因為被吵醒,而記恨遷怒鬱綿的。
那不行。
“別討厭我”四個字剛發出去,就顯示了紅色感嘆號。
秦執郢覺得那抹紅不該出現在電腦上,該出現在他鼻子上。
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也會被拉黑。
秦執郢氣笑了,只是笑得太過牽強,皮笑肉不笑都算不上,幾次三番扯唇,但眼尾末梢只有凝霜。
總覺得……很苦,命苦,心底也苦,苦得都快眼眶一潤,啪嗒啪嗒掉眼淚了。
不堪一擊的脆弱將秦執郢填滿。
壞綿綿!
秦執郢坐了大半夜,剛想起身,好友訊息就顯示已經透過了。
他大喜過望,正準備滑跪認錯,再不逼迫和逞強了,卻見語音電話彈出來了。
秦執郢手指哆嗦,身軀也輕微顫抖,然後立刻坐回靠椅上。
“喂?”
電話一接通,就是綿綿啞聲啞氣的顫音。
秦執郢還是壓不住本性,心尖泛起疼惜的漣漪,還脫口而出:“寶寶。”
先前的委屈蕩然無存,因為全都轉移到了鬱綿身上,秦執郢深知,要是自己再同鬱綿較勁兒,他和鬱綿的關系,肯定就要中止了。
“我不是你寶寶!我是大騙子!我是男生!”
“你以後不要再聯系我了,我們就這樣吧。”
前一秒,鬱綿還怒氣騰騰,氣勢洶洶,再一瞬間,猝然就竭氣,無力得不能再無力了。
鬱綿之前是害怕的,因為不論他怎麼解釋,秦執郢都要他拍照片,還說要露出腿。
他怎麼拍嗎?
幾個小時的擔驚受怕,鬱綿深受煎熬,是真唯恐秦執郢去隔壁學校查,再順著線索,查到自己學校來。
索性,他就和秦執郢來硬的。
要是不行,就趁早結束這段讓他擔驚受怕的關系。
一聽要斷了,秦執郢任何時候都從容有度的偽裝徹底被撕破,瞳孔驟縮後,後背都在發寒。
他像是聽到了什麼恐怖言論,難以置信中,還透著濃烈的傷情,吐字顫抖不止:“你說什麼?”
鬱綿悶悶不悅道:“本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