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不停忙碌的山匪們不停的應和著領頭山匪的明智決策,可惜快樂都是別人的,悲傷的只有白言一個人。
孔宸朗居然也短時間忘記了生死危險,跟著山匪的動作一起幫忙搬書,眼中滿是他的那些書,看樣子他似乎有些期待做一名教書先生。
“兄弟們,挑書的時候注意點,那些不入流的書就不用帶回寨子了,別染了娃娃們的眼睛,真不知道看這種書的人是什麼樣的心理。”
又是一記重擊,如天雷降臨白言的頭頂,讓雙手撐地的白言腰身又地下幾分,他完全沒有臉繼續看著眾人。
哐當一聲,一個木箱子就被扔在了白言的面前,裡面裝的都是白言看過好幾遍的“經典”,現在卻被他們這樣對待。
“這麼重的書我們的馬是帶不回山寨了,你自己取捨吧,要是你想要留下,就自己抱著箱子走回山寨。”
天雷滾滾,今天的白言就像是渡劫期的仙人,以肉身抗住無數道仙雷,他的身體已經低到快吻上地面,他果然適合陰暗爬行,做個一輩子見不得光的小醜。
“那位大哥,你還是把那些書帶上吧,娃娃們到了一定年紀自然是要知道情愛之事的,如果沒有人教導,有些書籍畫本可以借閱自然比自己一個人苦苦摸索要強上許多。”
“大哥,這?”
“既然教書先生這麼說了,就帶上,他所說之言也並無道理。”
“好嘞。”
眼前的山匪把箱子抱起來,離開的時候還不忘補刀。
“兄弟,這種事要適度,可不要迷戀。”
白言朝上擺擺手,他對所有人的的話語都無言以對,他受傷的心靈要用一輩子來治癒。
“走了,兄弟們。”
馬鳴聲在逼仄的山路間被放大,充斥著整條小道,白言滿心苦楚的從地上站起來,有氣無力的跟在大部隊後面,合著全部的人都騎馬,就連孔宸朗都被一個人載著,只有白言靠著原始的雙腿追趕著大部隊。
他的手上還被麻繩綁住,只要稍稍落後,就被前面的山匪一把拽過去,就算不受傷,摔跤也是常態。
不過,一路上居然沒有聽到白言的半句抱怨,他處在深深的自我懷疑,甚至大過自己強烈的求生慾望。
一行人馬,浩浩湯湯,不知道走了多久。繞過好幾座山頭後。
白言身上的痛感總算是將他從自我懷疑中拉了出來,雙腿發軟,實在沒有力氣繼續走下去,腳掌甚至磨出了水泡,舉步維艱
臉皮在這樣的世道能有什麼用?舍不著孩子能套的到狼?我看你白言真是在孔府把自己給養嬌了,出了孔府可是能吃人的社會,怎麼能被一點小小的挫折輕易打倒?這樣的你未來如何立足,如何成為一方富豪!
白言的pua技術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不僅擅長給別人洗腦,給自己洗腦的技術也是堪稱一絕。
剛剛還鬱結於心、一言不發的白言,現在就像是變了個人,眼神堅定的停下腳步,順了順嗓子。
“前面的大哥,你們山寨還有多遠?我實在不行了,能否找個人捎我一段。前面騎馬之人往後瞧了瞧,才想起來後面還有一個活人,大家同時看向白言。白言雖然面色有些發白,但精氣神還充足。
“你且走著吧。前面還要翻過好幾座山。”
“什麼?你們山寨怎麼那麼偏僻!把大家都關在山裡,難怪沒有地方來錢,難怪需要打劫,連我們這小家小戶都要搶。不對外開放怎麼能做大做強!你這不合理呀。”
“那合理的就是當街搶劫,讓官府把你抓走?現在官府管的嚴,不跑遠點都沒有辦法施展拳腳。要不是現在走馬經商不景氣,誰願意幹著貓狗都嫌的活?”
“誒!不是,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指使我做事?你有這實力嗎?你安心給我走到天黑吧。”
“唉,不是大哥你別恩將仇報啊,我就善意提醒,又不知道實際情況。”
“喂!喂!大哥!”
大家聽完後果斷轉過頭,沒有理睬白眼,反而是孔宸朗遲遲沒有轉頭。
他眼神一轉,開口說道。
“領頭大哥,既然你們打算把他去當奴隸賣掉,那還是讓他也上馬吧,畢竟收奴也不會收有病在身的,別到時候走到山寨人病了,還要山寨照顧損失可就大了。
“先生說的有道理,看來是我們失策了。”
領頭大哥被孔宸朗三言兩語說服。讓站在後面白費口舌的白言目瞪口呆。
這區別對待,有必要嗎?我也會說呀,為什麼就聽他的不聽我的?白言實在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