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上京趕考
“甚好，你果然令人驚喜，你一定會是不被拒絕的那個。”
白言聽完這句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教育水平還不夠，百思不得其解孔宸朗是在誇他還是暗諷他，蘇軾的詞應該不至於被人瞧不起呀，肯定是他沒有眼力見。
白言心裡上演了一場史無前例的推演，結束後開口向孔宸朗道謝，話語剛到嘴邊就被一個巨大的哈切擋了回去，當白言意識到不合規矩時，才用手捂住自己的血盆大口，尷尬的在原地轉圈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公子，我失態了。”
“既然累了，就回去早些休息吧，明日還要去學堂。”
“好的，公子告辭。”
白言總算是如願脫身，回到小隔間，收拾好自己後沾床就睡，也不知道是不是做夢，總感覺半夜有個人站在自己床前，在悄悄關注著自己，還有心的幫自己蓋好了踢開的棉被。
接下來的日子，每日的工作都是重複的，每天的時間安排固定，白言真的有種回到高中三年的黑暗生活，就像是困在牢獄中，十分渴望自由，嚮往外面的世界。
孔老爺返京、孔善年外出經商，孔府的好幾處院子又重歸寧靜，莊先生的學勤院反倒是越來越熱鬧，不知道是公子們熟絡了，還是春天到了，大家的學習氣氛變得格外活躍開朗，每日學勤院傳來的讀書聲和歡笑聲總是能吸引一大波路過的下人們，一個個總是會好奇的往院子裡探出頭，想要一探究竟。
學習的生活真的很枯燥，但白言這次很珍惜，從一開始的無奈與絕望，到現在的從容淡定、如魚得水，他已經將書童的生活過的有滋有味，每日能在專屬的小書房裡看到各種各樣的書籍，在不斷的摸索中學習著當朝的各種財政知識，為以後的雄心壯志打下良好的基礎。
一切事情都朝好的方面發展，除了那件事遲遲沒有實踐外，白言現在的生活無可挑剔，每次鼓起勇氣想要上前袒露心聲，可每次看到孔宸朗的臉龐，總是會莫名心跳加速，呼吸困難，腦海中提前構想好的說辭，一瞬間便會崩塌、潰散，想著辦法轉移話題，然後落荒而逃。
“媽媽，今晚我又失敗了。”
“沒事，我已習以為常了，白言，你該不會在那方面有障礙吧。”
“不至於吧，以前也不是沒有過這種想法，可是突然要實踐，我不知道從何下手。”
“沒事，慢慢來吧，說不定時機到了，自然水到渠成。”
“媽媽放心，既然我答應了這個活，我一定會不擇手段教會公子知識！大不了用強的！”
“我的天爺呀，你還是讓我省點心吧，時間還長，你不用太大壓力。”
“是啊，時間還長，上京趕考還有一年，不要著急。”
一年的時間很長嗎？365天的日子很多嗎？一天24小時很難熬嗎？白言以前是這麼覺得的，可現在他不覺得了，因為在學勤院上課的一年時間轉瞬即逝，白言不敢相信，當初那麼難以抉擇的問題，現在赤裸裸的擺在自己面前，自己剩下的時日不過三個月，在上京趕考的路上再不完成自己的任務，那麼等回到孔府將會有一場血雨腥風在等著自己。
“朗兒，路途遙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母親不在乎你是否高中，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體，母親在家等著你回來。”
“三弟，放心去考試，孔府有我掌家，母親我會好好照顧，你全心放在科考上，我們在家等著你的好訊息。”
“母親、嫂嫂，我定不會辜負你們的期望，定當帶著功名回來，振興我孔府，讓孔府風風光光的搬到京城！”
進入升溫的春季，孔宸朗穿著一身白色長袍，修長的身材搭配著貼身的服飾，翩翩君子、如圭如玉，他意氣風發的向孔夫人和少夫人告別，眼神中閃過的亮光被故意藏在眼底，站在身後都白言一眼便看穿他的小心思，表面上裝的很，其實內心還是很細膩，有很多自己的小心思。
“白言，路途遙遠，好生照顧著公子，盤纏我們準備的足夠，不要苦了自己和公子。”
孔夫人苦口婆心的向白言託付了三遍，白言每次都是不厭其煩的頻頻點頭，他是個懂得報恩的人，孔夫人幫了自己很多，他定是會認真陪伴公子，好好照顧公子。
“時候不早了，船要走了，盡早上船吧。”
船伕站在碼頭上大聲吶喊著難以分別的一行人，這艘木船看起來裝了不少科考的舉子們，高有十餘米，揚起的船帆在江上徐徐飄揚，強勁的風力讓停靠的船也在浪的的推動下不斷搖晃著。
“母親、嫂嫂，告辭！”
孔宸朗說完便上了船，白言緊跟其後，船伕將綁住船頭的粗麻繩松開後，木船很快便駛出碼頭，在大風的加速下，順著江水的流向，向著遠在天邊的京城出發。
“花姐姐、孔媽媽，再見，等著白言回來給你們過好日子！”
白言總算是有機會和站在岸邊的兩人說再見，他剛剛礙於夫人和少夫人兩人的面子，一直貼心的站在孔宸朗身邊應和著，沒有離開半分。
現在上船，看著岸邊偷偷掩面拭淚的花姐姐和孔媽媽，在這個世界，能有這樣深厚情感的人或許就只有她們了，她們朝白言高舉雙手，左右搖晃著，女子在外面原本就不能高聲喧嘩，況且主子們還在身前，不能失禮逾矩，丟了孔府的面子，只能無聲的告別。
孔夫人看到後，也是舉起一隻手向船上的兩人告別，下人們紛紛效仿，在碼頭上倒是一道靚麗風景線。
此程一去就是半年難以見面，換做正常人都會有些傷感，白言豆大的淚珠從眼角流下，沒有從臉上滑落徑直掉在自己扶在欄杆上手背上，上一世從未有過的分別，這一世居然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多次，真是奇妙。
白言模糊的眼眶不禁意瞥到碼頭的遠處，還停著一輛馬車，馬車裡的人掀開簾子偷偷關注著，白言肯定的是，那人就是梁慕卓，雖然過去的一年兩人接觸並不多，但白言敢肯定他是一個好人，會幫忙照顧根弟弟，會給自己帶好吃的，自己也會為他解決一些做賬方面的小錯誤，他覺得這個梁公子並不是別人口中的那般高高在上，他很親和、很溫柔、很暖心，是白言交到一個好朋友，不過可惜的是，他志不在科舉，在孔宸朗離開學勤院後，他也是回到梁家，開始逐步掌控梁家的家業，或許再次回來，白言就要叫他一聲“梁老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