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出聲時,李肅的語氣帶了幾分歉疚。
鬱南抬起了頭,還未與他對視,便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李肅示意手下不要妄動,這才對鬱南說:“那影片我後來調查清楚了,是被你父親的人合成的,鬱川沒有對你母親做過什麼...”
鬱南剜心一般的疼,也瘋了般的不可置信,“說清楚!”
李肅道:“你父親做那個影片原本是想讓你誤會鬱川,讓你覺得他才是真正保護你的人,這樣你就會靠向他,所以他故意把影片洩露給官方,因為只有官方的人給你看,你才會信...對不起,我中了他的圈套,我不知道他和我的上級早就同流合汙。”
鬱南雙眸布滿紅血絲,有那麼一瞬他是迷茫的,他甚至搞不清楚面前人是誰,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好半晌後才道:“你,去給我哥謝罪!”
話音還未落下,鬱南便掏出手槍抵住李肅的胸口,毫不猶豫的摳動扳機,然而扳機扣下,槍卻打歪了,倒不是他手抖,而是洛笙眼疾手快的抓起一塊被炸裂在地的磚頭擲向他拿槍的手,打偏了他的手腕,制止了他的行為。
“先生,不能!他要是死了,今天的事就白...”
“啪!”鬱南怒不可遏,一巴掌狠狠的扇在洛笙臉上,憤怒而又有些絕望的道:“你總是要把我不喜歡的事都做盡才滿意是嗎!你總以為我一次又一次的原諒你,是我非你不可嗎!”
洛笙怔怔的看著他,眼淚忍不住落了下來,他抬起胳膊去擦,又猛然發現,鬱南的右手發紅發抖,不是他打自己耳光用力太過的緣故,而是被磚頭傷到了。
“先生,他也是被利用的,我們需要靠他才能解粵北這個死局,真正的罪魁禍首是鬱明崇,是鬱家!”
鬱南有些站立不穩,正要往後倒時,卻被人從身後扶住。
“鬱南?”嶽憐已經趕了過來,身後跟著秦若楓。
鬱南穩了穩心神,找回了他的沉穩淡漠,這才道:“我寧願是死局。”
洛笙咬了咬牙,道:“即便是維持死局,鬱川哥哥也回不來了,您再也回不去以往的生活,既然這樣,為什麼不打破這個局往前看呢,鬱川哥哥他難道希望您永遠把自己困在一個牢籠裡嗎?他對您的期望會是這樣的嗎?”
鬱南閉了下眼,“你懂什麼?你不懂...”
“我懂!”洛笙嚷道:“我懂你一直把粵北想象成鬱川還在時的模樣,你心裡甚至希望四大家族一直鼎盛下去,最好是像鬱川在時那樣鼎盛,因為這樣您就可以麻痺自己,告訴自己粵北還是那個粵北,你不過是被哥哥送到了星海灣,而他還在粵北等你!”
鬱南凝視著洛笙,洛笙這一次卻沒有再住口,而是不斷的重複:“鬱川哥哥他死了,他真的死了,鬱家不管變成什麼樣,粵北不管變成什麼樣,他都死了。”
“啪!”又一耳光重重的抽在洛笙的臉上,抽的他摔倒在地。
“鬱南,你別這樣...”嶽憐拉住鬱南,思索了下,道:“其實,洛笙說的對,我們幾個一直都這麼...這麼...只是你一直不肯走出來,我們不想強行拉你出來,因為那樣你會太痛苦,所以...”
鬱南深吸了好幾口氣,這才看著面前的洛笙說:“所以,你在拯救我?”
洛笙站了起來。
鬱南又道:“不,你不是在拯救我,你只是想讓我陪著你...”
洛笙吸了下鼻子,並不否認,“是,我就是想讓你一直陪著我,想讓你卸下星海灣首席的身份,想讓你擺脫掉粵北對你心理的束縛,這樣,你才能真正的毫無顧慮的陪著我。”
身後的秦若楓對洛笙這話十分驚詫,倒是嶽憐很平靜,因為他早就看出來了。
鬱南直視著洛笙,道:“讓你費心了,其實,我只是覺的你像年少的我,懲罰你,讓我減輕了不少對我哥的罪孽感。”
洛笙對鬱南的話沒有一絲一毫的意外,只篤定的說:“從小到大,我向來為達目的不折手段,從我在影片裡看上了你那一刻開始,我就想要得到你,之後發生的一切,都足以證明我是這樣的人。而智慧如你又怎會不知?所以,你喜歡的就是喜歡這樣的我,就是這樣一隻表裡不一的兔子,只為你臣服的兔子,只是你放不下過去,因為放下了,你就覺得你對不起鬱川!”
鬱南沒有再應,像是累極了一般淡淡的轉過身,隨後往外走去...
看著鬱南的背影,洛笙預感到了什麼,強忍著淚水道:“我等你,等你回來,等那個放下了過去,能直視我,直視你自己的鬱南回來!”
鬱南沒有停留,洛笙忍不住往前兩步,夾著哭聲道:“先生,您會回來的,對嗎?”
鬱南頓了一下,背對著洛笙站在大廳門口,但幾秒鐘後他再次抬腿,從洛笙視線裡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