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崇,既然你不認他,就把他丟出粵北吧,他的眼神我一看就知道,將來保不準會叛家叛族,留不得。”連老爺子用他那識人無數的目光盯著鬱南,說這話時絲毫沒有憐憫之意。
鬱明崇沒有發話,祠堂裡其他人也都唧唧喳喳說著把鬱南丟出粵北的話。
“倒也是這個理,丟吧。”鬱明崇當真不在意的下了令,“有多遠丟多遠,永遠別想回粵北。”
話落,一群保鏢朝鬱南圍了過來...
鬱南原本還算鎮靜,但事情忽然變成這樣,他慌了。他不是捨不得粵北,他是捨不得鬱川,一點都不想跟他鬱川分開。
“我不要走,放開我,我不要。”鬱南掙紮著脫身,隨後幾步沖到鬱明崇面前,嘴唇哆嗦了一會兒才道:“爸爸,別趕我走,求您了。”
鬱明崇略有些驚訝的看著他,其他幾位家主也同樣有些驚訝。
小孩子都是敏感且充滿靈性的,鬱南心裡知道,如果鬱明崇真的要趕他走,那麼鬱川說不定都找不到他了,他真的有可能再也見不到鬱川了,所以他絕對不能被趕走。
“我,我錯了,對不起,別趕我走。”鬱南緊拽著拳,說這話時渾身都很是不舒服,但他卻死死忍住了,一臉乞求的看著鬱明崇。
“這麼想做我的兒子?”鬱明崇似笑非笑的看著鬱南。
“我...我...”鬱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說實話,對於這個睡了他母親,讓他母親成為人人唾棄的小三的男人,他真的不喜歡;但這一刻他卻不能說出否定的話來。
“如果想做我兒子,想讓我認你,很簡單,剛才你進來的那根大院看到了嗎,跪著走三圈,再向我敬茶,我便認了你這個兒子。”
“鬱家主,你認真的?”齊家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要是把鬱南認回去,那自己的妹妹算什麼?
鬱明崇卻不理他,只對坐在主位的連老爺子說:“老爺子,這孩子雖是我酒後亂性的産物,但到底是我的血脈,流落出去,我面上掛不住,也會讓人胡亂揣測咱們粵北是不是連個小孩兒都不敢留下,若他今天有誠意,我便認了他,將來為咱們鞍前馬後,他也能起到作用。”
說著,鬱明崇又對曹齊二人道:“粵北官方那邊可跟咱們達成了共識,咱們只能處置咱們家族裡的人,鬱南還不是呢。”
這話鬱南有些不明白,但曹齊二人卻聽明白了,頓時對鬱明崇要認兒子沒有意見。
鬱明崇看著鬱南,道:“考慮好了嗎?離開粵北離開小川,和跪三圈向我敬茶,選一個。”
鬱南下意識的感覺到這裡面有什麼不對勁,但他太小一時間想不通,只是不想離開鬱川。
“我...跪。”
外面日頭已經升上來了,曬得緊,一個八歲小兒正咬著下唇,挽著褲子露出膝蓋在堅硬的大理石地面上跪著膝行,每膝行一步就紮的他膝蓋生疼,疼的幾乎落淚,他死死忍著走完三圈,膝蓋都紅腫破皮出了血,小臉兒疼的刷白,但眼神卻十分堅韌。
敬茶的時候,保鏢故意倒了一杯滾燙的茶,並且沒有茶托,就這麼讓他用雙手捧著燙的不行的杯子。鬱南跪著捧著茶杯燙痛出聲,下一刻又咬住了嘴唇,哆嗦著對面前的鬱明崇道:“父親,請喝茶。”
鬱明崇不接,饒有興趣的看著前方。
鬱南雙手被燙的深紅,雙臂舉著茶杯微微發抖,嘴裡控制不住因為疼痛而發出聲音,面上熱汗大滴大滴的落。
“這小孩兒倒真能忍。”
鬱南知道鬱明崇是故意不接的,只好又朗聲說了一句:“父親,請喝茶。”
鬱明崇還是不理,保鏢見狀,把鬱南手裡已經有些冷卻的茶杯端走,又重新給他放了一杯滾燙的,令鬱南再次哼叫出聲,忍得極為痛苦,幾個手指都被燙出了水泡,卻還盡量穩著聲音道:“父親,請喝茶。”
......
如此反反複複折騰了近半個小時,鬱明崇才終於接過了鬱南手裡的茶杯,而鬱南的雙手已經布滿了水泡,疼的他兩隻手不停的發抖。
“從今天起,你就是鬱家的小少爺了,也是粵北的一份子,這輩子都和鬱家和粵北脫離不開了。”說著,鬱明崇讓人呈了一份文書上來。鬱南懵裡懵懂的按了紅手印。